“桑粒！”
阿恒斥责，“都闭嘴！”
“不可以对我的朋友无礼！”
本来那些人鱼愤恨地起身，做出攻击的姿态，北辰景荣和蔺清歌也同时准备反击。
阿恒和沈玄星几乎是同时拦住他们，“别动！”
人鱼们慢慢退下，只是目光仍旧警惕憎恨。
北辰景荣和蔺清歌虽然没动，但是周身紧绷，时刻准备将沈玄星护在身后。
他们俩都觉得这些人鱼不值得救，才刚刚出来，竟然就翻脸不认人。
沈玄星倒是不在乎，和她有交情的是阿恒，和曾经为了人鱼族做过贡献的玄辰。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人鱼族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都退下！”
那声音苍老而沙哑，若不是他们此时在对峙，气氛过于严肃根本听不见。
人鱼族一听见这个声音，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线。
在山洞的最里面，年长的人鱼婆婆靠在石壁上，她的头发已经很少了，和其他人鱼不同的是，她身上裹着一块碎布，灰色的，连同她的鱼尾也是灰暗无比。
老婆婆勉强抬眸，看向沈玄星时，神色有瞬间的愣神，而后颤抖着手抬起，“过来！”
沈玄星其实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也有些惊愕，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老婆婆喊她，她便赶紧地飘了过去。
有人鱼想要阻止，但是却被阿恒呵斥，“退下！”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玄星靠近，然后一道阵法将他们二人笼罩，一种极致的透明将二人包裹起来，密不透风，却也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的画面。
球体中，沈玄星半跪在地上，颤抖地看着对方，试探的问道，“桑羽？是你吗？”
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桑羽那双老沉浑浊的眼睛，几乎是瞬间清凉了很多，“玄辰！”
声音中带着哭腔，还有深深的依恋和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有无尽的委屈，和愧疚。
“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桑羽低着头，不敢看昔日好友一眼，她怕她怪她，她怕她生气。
可是沈玄星怎么会生气呢，在她的世界里，他们已经有数万年没见了。
沈玄星像是往常那般靠在桑羽的肩膀上，“桑羽，我好想你！”
当年匆匆一别，她没有听桑羽的，执意阻止上届殿主行事，后来就被推入了洛神渊，经历数万年岁月洗礼。
神界万年，下界一日，轮回颠倒，规则罔常。
她是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最好的朋友了。
桑羽见她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还是如同曾经一般模样，心中的那点犹豫，也彻底消散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她伸手摸向她绚丽的鱼尾，沈玄星乐呵呵地起身，转了一圈，“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总有一日我会研究出来人鱼丹，届时我就能毫无阻碍地来找你玩了！”
当初人鱼族与人族的交易便是由她和桑木一起完成的，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能力入水中无阻碍，最多也只能待两个时辰。
桑羽点头，“好看，玄辰好棒！”
她说话的语气和少女时期没有差别，但是嗓音却是老妇般沙哑，听得沈玄星心酸。
赶紧拿出自己有的丹药给她，又是上药，又是处理伤口，桑羽看着她忙完了，才开口，“玄辰，你能回来，真好！”
虽模样不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玄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两人现在有她强大的精神力包裹，外面还被她裹了一层重力空间。
不担心他们现在的谈话被听见，但是沈玄星还是指了指头顶，“我得罪了人，现在叫沈玄星，玄辰这个名字还是别叫了！”
若是被那个人发现，她现在是会吃苦头的。
桑羽点头，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玄辰坠落寂崖，他们都说她死了，可是她不相信。
她的玄辰最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她在牢狱中睁眼，以为自己要死了，辜负了好友的信任，没能保护好人鱼族的时候，她看见她。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幸好不是！
“桑羽，你跟我讲讲，人鱼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
桑羽可是人鱼族的公主，为何会沦落至此啊。
桑羽叹息....
除却沈玄星知道的那些，和套来的话，在桑羽这，她得到了更完整的答案。
被囚禁起来的不止他们这一族，海底人鱼族，也分为很多支，只是他们这一族向来爱好和平，从来不争抢。
发生变故后，她作为当初的人鱼领袖，被罢权，他们都说是她引狼入室，才会被人族欺负。
种种折磨往事，不再一一提及。
只不过其中一件事情，听得沈玄星是睚眦欲裂。
“他们将幼年人鱼带走，全部豢养起来，男孩子被圈养起来取精供给人族生养，繁殖出来的后代投入一个叫“熔炉”的秘境，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熔炉”中，每投入一次，便会释放出浓郁的灵力，供养极幽殿的运行！”
“至于那些年幼的少女，则是被劈开鱼尾，秘密的养在奴管所中，长期服用密药，使双尾变得柔软，光滑没有鳞片，人鱼上岸，失去攻击力，又加上身体特殊，不易被消耗，供人玩耍。”
桑羽想到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她心里就难受的很，“我们这些人鱼，都是被挑选剩下的次品，被折磨得只能等死！”
“所有被放弃的，厌弃的，嫌弃的人鱼，没有利用价值后，都会回到这里！”
沈玄星光是听着就难受得不得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桑羽他们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那些孩子还在吗？”沈玄星问。
愤怒过后就是极致的冷静，她要救人。
桑羽点头，“还在！”
“那个大人掌控着一切，他知道他们在哪！”
“刚被掳走了最后一批，他们是人鱼族最后的希望，玄辰，桑羽有个不情之请！”
桑羽起身，跪在沈玄星面前，重重将头磕在地上，“我愿携人鱼族拜服，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哪怕是为奴婢，只要跟着玄辰，就能留下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