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听风?”
夏玄喃喃。
再回神,直接弓开满弦。
这一次,不再对准靶场的靶子了。
而是对准了八百步开外。
王离随手放在那的长戟。
他持弓的手,微微偏左。
松手!
嗖!——
下一瞬,箭矢化成乌光疾驰而去。
微风拂过。
原本看起来,有些歪的箭矢,竟是在这风的修正下,不断调整着方向。
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这一切,说起来迟,实际就是电光石火之间。
那箭矢就精准无误,直接射落了长戟下方的红缨。
没入身后土丘。
就像是导弹一样,轰的炸开。
掀起一阵烟尘。
夏玄上前,看着那被自己一箭射出来的坑洞,再看着那掉落的红缨。
整个人也是激动无比。
甚至已经开始脑补起了自己上战场之后。
这技能究竟会有多么变态了。
“好一个听风。”
“这一下,八百步之内,易筋中期以下修士,只怕都没办法正面扛我一箭了。”
“可惜了,我的金手指不是什么杀敌就变强的熟练度系统。”
“不然接下来,我这经验不是直接咔咔的涨?”
夏玄感慨。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
心中倒没真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地方。
转头更是收敛心神。
再次修行起了【玄蟒镇岳枪】。
半年不到时间,先后将一本玄阶功法,一本黄阶功法修行至圆满境界。
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晨光之中,少年持枪舞动。
身姿潇洒,一切仿佛都那么美好。
不过,他这边期待满满。
另外一头,则是愁云惨淡。
……
韩国都城,新郑。
韩王宫中。
韩王安听着最新的战报。
豁然抬头,再开口问话时,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
“你说什么,南阳丢了?”
“是,是的,陛下。南阳守将宁腾,投降秦国,说韩王无道,遂与秦军里应外合,杀了韩相,直接献城投降。如今南阳已经失守,大秦兵马直扑新郑而来。”
传令侍官磕磕巴巴回话。
这话一出,如同惊雷,直接点燃了整个朝堂。
众人闻言,都是惶恐不安。
恰在此刻,老臣张平站出来拱手,谏言道。
“大王!老臣建议,放弃新郑,退守后方!”
“放肆!”
不过这话才刚出口,就被政敌吴阳给驳斥了回去。
“新郑乃是国都!国之根本!祖宗宗庙都在于此,怎可轻言放弃?!”
张平摇头,纠正道,
“国之根本,乃是一国之君,是陛下啊,而不是一座空城,
而且放弃新郑,不等于拱手献出整个韩国,而是为了极大保留我军的有生力量。
等秦军深入新郑,解释魏国、赵国两国援军已至。
我等再行联手,定能一举击退王翦,让那嬴政东出函谷关,成为空谈。”
“这……”
听张平如此说。
韩王安眉头皱紧。
一时间也有些举棋不定。
看他如此,张平却是有些急了。
忍不住张口,说出了实情。
“大王,兵贵神速,要早做决断啊!而且这并是老臣谏言,而是韩非子所言!
韩非一生为韩,之前谏言句句都是言之有物,若是当年陛下听从韩非之言,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局面。
今日还要为此执迷不悟么?”
他言语认真,搬出韩非子的名头,只是佐证自己所说的可行性。
完全没注意到,主位上的韩王安听他这话说完,面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放肆!张平,别以为你是三世老臣,就能对于王上如此无礼!”吴阳乘机呵斥。
“怎么是无礼,老夫……”
张平刚想解释。
话到嘴边,却被韩王给直接打断。
“够了,都闭嘴!”
“韩非……”
再提起韩非之名,眼神之中掠过一抹嫉妒,在那是冷哼道。
“哼,如果寡人没记错,这宁腾之前就是韩非一力举荐之人吧?”
“寡人选择宁腾驻守南阳,算不算是听从了韩非子之言?”
“这……”
一句话,刚刚还激愤的张平瞬间哑口无言。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他有些还想解释。
面前韩王却没了再和他多话的心思。
“还有什么可是的。”
“别忘了,这韩国的君王是寡人,不是他韩非!!”
“去,让暴鸢带兵三十万驻守阳城,无论如何都要给寡人守住!”
说完,立马就朝着下方吩咐起来。
明显是选择了张平刚刚口中所说下策,打算死守阳城,硬撑到魏国,赵国兵马来援。
听他这么说,张平失望之余,更觉心惊。
赶忙回神提醒道。
“三十万兵马?”
“大王,我韩国哪里还有如此多兵马?”
“没有,不能去征兵么?”
韩王安见此,也是冷哼,没好气道。
“新郑田里做活的农夫、老人小孩,不都是兵源?”
“这保护的可不只是寡人的韩国,同样也是他们的,寡人为此殚精竭虑,都多少日没睡好了。这帮刁民倒是成天,吃好喝好的,种种地,就没事儿了。也该让他们为国家做做贡献了!”
“啊,强征农夫,那要是耽误了明年春耕……”
张平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回神后,还想再说什么。
韩王安已经起身,不耐烦的朝着朝后走去。
连连摆手道。
“寡人心意已决,事情就这么定了,退朝!退朝!”
看他如此。
张平长叹了口气。
也只能无奈作罢。
回家之后,张平同家人说起今日朝堂表现。
年轻的张良,最先坐不住,站起身朝着张平贵劝导。
“父亲,韩王此举,必丧尽新郑民心,一旦阳城被破,韩国必亡!”
“儿子早就说了,那韩王安望之不似人君,如今秦军兵峰将至,我等还是早作图谋吧!”
“胡闹!”
“图谋什么图谋,我张家在韩国五朝宰辅,即食君禄,分君之忧,下次再听你说这话,信不信老夫将你逐出张家?!”
张平闻言,勃然大怒。
立马下令将儿子张良赶出了宴会,让他去闭门思过。
不过前脚才刚刚将这张良赶走。
后脚功夫。
张平自己便就跌坐在了座椅上。
长长的叹了口气。
明显,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张良所说,并没有错。
但是他又能如何。
他韩家五朝宰辅,他更是三世老臣,早就和韩国深深绑定了。
想脱身都没有可能。
“不过我走不了,不意味着子房走不了……”
张平想着,眼中神光一阵闪烁,再起身,让人明日就送张良离开新郑,前往儒家驻地桑海暂避。
而就在张平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安排着张家后事的时候。
秦军经过几日跋涉,终于到了阳城地界。
自攻入韩国开始,最为惨烈的拉锯战,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