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文开车出去时,差点出了车祸。最后找了代驾,才平安到达甜品店。
他盯着橱窗的蛋糕,鼻尖突然发酸。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以往的每个生日姜雪柔都不会错过。
他们一起切蛋糕,一起许愿……
姜雪柔还承诺过,要给他举办一个终身难忘的成年礼。
之前他也满怀期待过,如今,却只觉得连呼吸都痛。
“小伙子,今天过生日呀。多大了?阿姨帮你选一个最好看的蛋糕。”
老板娘见沈青文眼角通红,本想安慰他。
这一仔细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像是得了绝症没几天时日一样。
沈青文知道老板娘没恶意,于是温声回道
“嗯,十八岁了。可惜,注定过不了这个生日。”
这话一开口,老板娘更是肯定眼前这个小伙子没几天可活了,满脸心疼。
周围的人也是同情地看着他,沈青文没在意这些眼光。
买了些甜品便走了,不过老板娘执意要送给他一个蛋糕。
推脱不过,沈青文悄悄付了现金便离开了。
刚出门,便碰见个穿中山装的大师,缠着沈青文买骨灰盒……
沈青文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他真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
不想过多纠缠,沈青文掏了钱就打算走。
谁料,大师神神秘秘地将骨灰盒递到沈青文怀里
“小伙子,你那朵花也不能一直藏在怀里。既然是你的魂魄,放在骨灰盒里才合适嘛。明晚记得来这里,老朽找你有点事。”
沈青文震惊这大师竟然知道他的秘密,还想问些什么,一转眼,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而那朵由他魂魄铸成的花朵,竟然神奇地自己飘进了骨灰盒里。
怕被其他人发现什么,沈青文立即离开了此处。
回到姜家别墅时,已经深夜。
姜雪柔站在门外似乎在等他,沈青文连忙将骨灰盒藏进大衣里。
“在藏什么?”
沈青文摇了摇头,将买来的甜品放在姜雪柔眼前。
她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笑意,拉着他赶去严莫那。
沈青文忍住双腿传来的剧痛,跟上姜雪柔的步伐。
见他们进来,严莫勾起唇角,看样子十分开心。
姜雪柔一一打开甜品,严莫却没有要吃的意思,反而满脸的可惜和歉意。
“雪柔,我胃疼,要不让青文替我吃吧。”
姜雪柔听了,满脸担忧和内疚地瞪了沈青文一眼。
从她的表情里不难得出,这是在怪他把严莫害成这样。
沈青文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盯着那些甜品看。
渐渐地,他明白了过来。
严莫酒精过敏伤了肠胃,不能吃甜食,所以他这是故意半夜让沈青文白跑一趟。
不过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让他为难的是,严莫想让他吃掉那些甜品。
在他和阎王交易后,他和自己的尸体所有的感官互通。
这些甜品会刺激老鼠和蟑螂,加快吃掉他身体的速度。
为此,他绝对不能吃这些甜品。
见沈青文不动,严莫叹了口气,看样子伤心极了。
“雪柔,青文是不是讨厌我。”
这话一出,姜雪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轻轻握住严莫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将那些甜品推到沈文青眼前,让他吃掉。
沈青文本想忍着难受吃一个,再推辞拿回房间慢慢吃。
谁料他刚用手指拿起一块,指尖便传来剧痛。
他能清晰感受到拿甜品的手指正在被啃食,因为疼痛,手上的甜品也掉在了地上。
姜雪柔见了眉头紧蹙,拽着沈青文出了房间。
沈青文想着该如何同她解释,他不想让她担心。
可姜雪柔眼里没有丝毫的担忧,反倒冷着声音指责
“原本我以为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毫无反思,还将甜品扔了,就是故意给严莫脸色看,让他难堪是不是?”
沈青文的心这一刻缩在了一起,真的很疼。
可他不想被误会,刚张开嘴解释,便被顺势塞进一块甜品。
姜雪柔不容拒绝地看着他,双手环胸命令道
“吃掉。”
姜雪柔想做的事,没人可以拒绝。
如果沈青文不照办,她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的他很累,他拖着每一秒都在被啃食的身体支撑的很辛苦。
所以,他打算听话,遵从她的要求。
沈青文低下头,和着眼泪吞掉了那块甜品。
胃里传来一阵剧痛,肠胃处开始被疯狂啃食和撕咬。
他痛到脸都扭曲了,想着姜雪柔看着他这个模样会不会心疼一下他。
可姜雪柔仅仅只是看着他流露的苦色,一副你不要小题大做的模样。
转身回到了严莫的卧室,并且示意他跟上。
她走到严莫的床边,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的姜雪柔。
“小莫,别胡思乱想了,青文很喜欢这些甜品,也很喜欢你。”
她看着严莫温言细语的解释着,却将目光看向沈青文时,眼里很是不满。
一阵电流感袭满沈青文全身,他清楚的感知到盒子里的花朵开始枯萎了……
原来姜雪柔开始厌恶他了。
严莫看着脸色越发惨白的沈青文,笑得如沐春风。
这一刻沈青文元气大伤,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住,只能缓缓靠在墙上。
他真的怕下一秒直接倒地不起。
姜雪柔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走到严莫身边,然后背着沈青文开口
“我和小莫在一起了,以后你要和他好好相处。”
姜雪柔这句话在心里排练过很多遍,她想象过很多沈青文的反应,生气的、发火的,却唯独没有平静接受这一个。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她的心底蔓延,手掌这时却被严莫牢牢握住。
姜雪柔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心底那股异样的感情被很好的收了起来。
直到她的视线落到了众多甜品中,那一块格格不入的蛋糕上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是沈青文十八岁的生日!
她被愤怒冲昏了头,竟然忘记了。
“血,天呐,怎么会流血?”
严莫的话打破了宁静,颤颤巍巍指着沈青文的胸口,满脸不可思议。
沈青文默默将大衣紧了紧,挡住血渍。
他的十八岁,可真是糟糕透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