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马,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楼辰突然发问,打的魏正有些措手不及。
“特使,不如先将他们押进地牢,稍后下官亲自前去询问?”
楼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魏正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发毛。
活了半辈子,他还看不出一个少年的心思,特使果然深不可测。
“那就一切听魏司马的,宋校尉送他们去地牢吧。”
楼辰一合扇子,看向裴夏等人。
临走前,裴夏路过那个娃娃脸的侍卫。
“功夫不错,但还要多练。”
裘风沐听到她的话,眼睛瞪得老大。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一眼看出自已的人。
楼辰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裘风沐神色呆呆的,他圆圆的眼睛难得带着认真。
“刚才那个女人,我打不过。”
楼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裘风沐是他从小花重金培养的人才,就是对上尉笙也不会逊色。
刚才那个女人要真有这本事,那他的计划,或许要提前了。
渝州地牢中
“还不快进去!”
侍卫将他们粗鲁的推进牢房中,青禾脚步绊了一下,幸好付景卿眼疾手快拦住了她的腰。
“都给我老实待着,等魏司马来问话。”
宋校尉说完后,带着侍卫离开。
牢房中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角落里放着恭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就连耳边也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叫声。
付景卿苦中作乐,还好皇兄没来,不然以他那洁癖的性子,怕是要拆了整个牢房。
裴夏捡起地上的木棍,蹲下开始理思路。
今天这一切很明显在针对他们,先是被偷的令牌,然后在城门口被拦下,最后不偏不倚遇到“正牌”特使,要是没人操控,傻子都不信。
很有可能,那城门口的校尉和冒牌特使是一伙的。
她将猜测说出来,付景卿也颇为赞同。
“姓宋的校尉本来要带我们去见魏司马,可在街上却突然改口,说我们的过所就是假的。”
“他会改主意,显然是受到某人的指示。街上除了魏司马,也只有那个冒牌特使嫌疑最大。”
青禾微微点头,刘进作为一个太医,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裴夏看着他们,没有回答,反而提问道。
“刚才路过街上,你们对渝州有什么看法?”
付景卿右手支着下巴,略微沉思,然后说,“渝州的百姓除了有些消瘦,其他看起来与旁人别无二致,不像是感染肺痨的样子。”
刘进皱眉,微微摇头,“爷有所不知,肺痨发病时间长,街上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没错,环境脏乱,营养不良还有长期处在密闭的环境,都有可能引发肺痨……”
裴夏将在蓝星时,了解到的,关于肺痨的知识一下子说了出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牢房中的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特别是青禾和刘进。
“夏司徒连这些也懂得,果然博学多识。”青禾由衷的赞美,她是真的觉得裴夏很厉害。
一路上,她不仅武力高强,细心果敢,不会医术却知道这么多。
就连青禾也是第一次听说,营养不良也会引起肺痨。
“只是一些很常见的小知识,治疗肺痨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业的医者。”
裴夏说的话并不假,在蓝星,每到春天,政府便会普及一堆感染病的由来和预防。
青禾微微点头。母亲因肺痨死后,父亲便彻夜不眠的研究这种病,最后积劳成疾加上心情抑郁,这才离开人世。
她继承父亲的医术,最为熟悉的便是治疗肺痨。
“现在情况不明,有人会比我们更按耐不住,想必不到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我们。”
付景卿眼睛一亮,“你是说魏司马?”
裴夏从兜里掏出一包方糖,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或许吧。”
一路上,刘进不曾见她的吃过这种东西,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夏司徒,您何时买的方糖?”
在东虞,糖比盐还要珍贵,平常人家就是连普通的蔗糖也吃不起。
“不是买的。”是偷的。
最后半句,裴夏没有说出来。她倒是有些期待,到底是魏司马先来还是他们先来。
这边,魏正邀请楼辰一行人前往酒楼用餐。
桌子上摆了几盘家常小菜,和一壶浑浊不堪的米酒。
楼辰看到这些,眉头紧蹙。
魏正以为他不满意,连忙解释,“大人,渝州去年遇上洪灾,农情有些差,还望您不要介意。”
灾事不止这一遭,渝州有一条贯穿各县的母亲河,名为乾河。
这条河近几个月水位下降,有些地方现在连春耕都成了问题。
“我当然不介意,魏司马以身作则,我等还要向您多学习学习。”
他们在这里相互恭维,站在楼辰身后的裘风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伸手去摸自已腰间挂着的糖袋,一碰,是空的。
裘风沐眼睛瞪大,手忙脚乱的开始找。
这副样子,在严肃端正的饭局中显得有些失礼。
“怎么了?”
“公子,我的糖袋不见了。”裘风沐有些委屈,这可是楼辰给他的奖励,一颗没吃就不见了。
“好了,别让魏司马看了笑话,稍后我派人再去给你买一些。”
听到他的话,裘风沐眼睛发亮。再想到自已丢掉的糖袋,又有些闷闷不乐。
本来能吃两袋的,现在只有一袋。千万不要被他抓住是谁偷了他的东西,不然那人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绝对!
裘风沐在心底暗暗发誓。
午饭过后,就在两人离席间,一人慌慌张张地来到魏正身边,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低声几句。
魏正听的呼吸渐重,看了眼楼辰,语气中带着歉意。
“特使实在抱歉,地牢那边似乎出了些问题,需要下官要亲自过去看看。”
刚抓进去的人,竟然因为吃牢饭死了一个。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京城来的,里边但凡有一个当官的,他都惹不起。
楼辰眼中尽是了然,他很贴心地让魏正自便,自已则带护卫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