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星把两碗姜汤端起来,另一碗递给萧灏琛,“我陪你一起喝。”
萧灏琛还是接了过来。
阮时星看着他,“姜的味道是会有一点重,我小时候也不喜欢。”
即便没有喝进嘴里,萧灏琛也能感觉到鼻腔里面扑面而来的辛辣味道,刺激得很。
他看向她,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克服的?”
“其实也没克服。”阮时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她没有把后半句话接着说出来,而是卖了个关子,“等你喝完我就告诉你,而而且绝对是一个能够让你忘记这种味道的好办法。”
萧灏琛选择信她,看向手里捧着的那碗姜汤,端起仰头一股脑喝了进去。
阮时星见状,也仰头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萧灏琛紧皱着眉头,仿佛整个喉间都充斥着这股难闻的姜味。
他正准备张口问她说的那个好办法是什么,结果刚张开嘴,就看见她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舌尖立马染上甜意,萧灏琛的眉头忍不住松动,是糖的味道。
只见她也往自已嘴里放了一颗糖果,脸上瞬间扬起笑,得意地看向他,“怎么样?你是不是差不多忘记刚才的味道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好办法。
不过确实如她所说,刚才令人抗拒的味道已经消失不见。
他虽不喜甜,但跟姜汤比起来,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子。
萧灏琛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轻揉了几下,“星星真聪明。”
——
第二天早上,萧灏琛难得从公司下班回来得很早。
听见门外有声响,阮时星原本还以为是吴姨来做饭了呢,结果就看见萧灏琛走进来。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阮时星坐在沙发上问。
萧灏琛穿好鞋走进来,“今天没什么要忙的,就是有几个项目要跟阮家对接一下,所以刚才碰见你姐姐了。”
从阮月到姐姐,阮时星总是在当听到这层身份的时候立即反应过来。
不过关于她跟家人的具体情况,萧灏琛确实也不知情。
上一回走出酒店,虽然被他碰见跟阮家人相处的尴尬场面,但这其中深层的关系,她也没跟他讲过。
阮月自然是作为阮氏集团去跟萧灏琛谈公事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语气淡淡的,“然后呢?”
“就简单聊了下最近合作的项目,也没什么。”萧灏琛回答。
阮时星很想告诉他工作上的事情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要因为跟她结婚,而对阮家有什么区别。
虽然只是相处几年而已,但对于阮安国这种在生意场上不择手段的人,阮时星多少还是清楚。
萧氏集团再辉煌,也堵不住阮安国贪婪的嘴。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样跟萧灏琛说,莫名把自已放在了一个在对方心中很重要的位置,倒显得有点多余了。
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联姻带来的不安全感就在于……
——阮时星很难判断他们之间的婚姻有多少真情,又掺杂着多少利益。
握紧筹码才是制胜的关键。
可不论是扮演阮家女儿的角色上,还是作为萧灏琛名义上的妻子,她都不认为自已拥有了这个所谓的“筹码”。
阮时星从来不觉得自已在任何方面有占上风的机会,在爱情这种虚无定义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阮时星看了下时间,“吴姨应该要来做饭了。”
她似乎在转移话题,萧灏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跟阮家人的关系远不如他所想得那么亲密。
萧灏琛原本以为阮时星会跟他多讲讲阮月的事情,但是她似乎并不想多去讨论阮家的事情。
阮时星是阮安国的亲生女儿不假,两姐妹也是同一个直系父母,完全不存在领养或者寄养的这种情况。
萧灏琛看着她,也没说话。
她既然不想聊,他也不会去做让她讨厌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阮时星跟着吴姨一起收拾着碗筷。
口袋里的铃声突然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宋启芳的电话。
吴姨拿走她手里的筷子,“太太,您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麻烦您了。”
“不会。”
阮时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跟着收拾的萧灏琛,拿起手机走向园子。
宋启芳从来不会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的,至少从她搬进玉山庄园开始。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点,宋启芳应该在忙着跟她的那群贵妇姐妹们插花才对。
阮时星在沙发上坐下。
接通电话之后,她蜷起腿用一只手抱着自已的膝盖,完全就是防御的姿态。
“喂,妈。”她率先开口。
宋启芳那边很安静,倒是听不出什么杂音,“时星啊,在忙吗?”
“没有。”
“没事,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
“嗯。”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阮时星慢慢呼出一口气,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她和宋启芳的身上,并不稀奇。
她们两个,一向没有什么贴已话要说。
最后还是宋启芳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时星,你跟灏琛两个人还好吧?”
除了关心他俩的感情状态,阮时星也想不出宋启芳还有什么话题能跟她聊。
“还行。”
一个不论套到什么问题里都不会出错的答案。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走向并不在她可控的范围之内。
宋启芳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你俩结婚都有段日子了,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孩子?
嗅到这个敏感的话题,阮时星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半晌没有说话。
“妈,我跟萧灏琛才刚领证不久,暂时还没考虑这样的事情。”
阮时星有些心累。
宋启芳完全就当她这句话没说过一样,依然自顾自地说:“两小口有了孩子,感情才会更深远、更稳定。”
“像萧家这么大的家族,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大家岂不是都高兴?”
阮时星:“……”
阮时星估摸着,宋启芳口中的“大家”绝对没有包括她。
这些天里,宋启芳根本没有问过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