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是萧灏琛给她夹菜,她终于有一回能夹菜给他了。
只是,等阮时星舀了一勺放到碗里时,基本都是板栗,排骨倒是没有几个。
再夹一勺,估计又会混入很多噎人的板栗。
萧灏琛看见自已碗里尽是板栗时,无奈地笑了笑。
阮时星把自已的碗推到他面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从我这夹点肉过去。”
她说这话时,腮帮子都被食物撑得鼓起来。
萧灏琛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吃肉不可,总有种抢小朋友东西吃的既视感。
他把碗往回推了下,“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够了。”
吃过饭之后,萧灏琛和李川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阮时星离开了。
萧灏琛先去把车开出来,阮时星则站在酒店门口等。
有些无聊,脚尖时而在地上点了点,视线向四周扫了一圈。
好像看到了眼熟的人,收回视线时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街对面。
是阮安国从对面的餐厅里面出来,还以为是他日常谈公事组的饭局。
但下一秒就看见宋启芳挽着阮月的手走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母女。
阮安国抬眼的那一刻,也正好看到了对面的阮时星,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注意到对方投来的眼神,阮时星正了正身子,想着还是得过去打声招呼。
她看了一眼来往的车辆,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看向阮安国和宋启芳的时候,分别叫了声爸妈。
倒是和阮月对视上的时候,只是抿唇点了下头。
阮月也只是点头礼貌微笑了一下。
宋启芳笑着走到她面前,“是时星啊,你也是出来吃饭吗?”
阮时星轻点了下头。
阮安国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有时间叫灏琛来家里吃顿饭啊。要不说你傻人有傻福,这么些年在生意上帮不上我什么忙,好歹攀上个萧灏琛这个人中之凤啊。”
说完这句话,阮安国就坐进了车里。
阮时星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看来阮安国对她的定位永远是这么地一成不变。
宋启芳听出话里的苗头,开始打圆场,“时星,你爸就这样。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阮时星没直接回应宋启芳的话,而是反问:“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吃饭没叫我?”
宋启芳目光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阮月率先开口:“我最近敲定了一笔一直在追的合作项目,爸妈也是临时提出要给我庆祝一下。想着你也该有自已的事情要忙,就没叫你了。”
“哦,原来是这样。”阮时星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
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庭聚会呢,那样自已还能有理由质问一下为什么唯独她不在场。
结果是为了给阮月庆祝好消息啊。
那她好像真的没什么理由去追问了。
本来就跟她无关。
阮时星抬头看向宋启芳,“你们先走吧。”
宋启芳和阮月没多说些什么,坐上了车。
阮时星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好像坐在上面的只不过萍水相逢的过客,只是在她生命中短暂出现了一小会儿。
不需要对她负责,更加不需要多说些任何哪怕只是简单关心的话。
阮时星转过身,打算回到原地继续去等萧灏琛,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已的身后。
她努力挤出微笑,对他出现在这里也不觉得惊讶,“走吧,我们回去吧。”
见萧灏琛没动,她停下脚步看向他,猜到他已经看到刚才的画面了。
她扬起下巴,故作轻松,“所以你是想给我安慰吗?”
“如果你想的话。”萧灏琛认真地看着她。
“我……”
话还没说出口,阮时星就被他一把搂入怀里。
她佯装轻松,打趣道:“我都还没说我想不想呢。”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不管你想不想,但我想。”
我想安慰你。
安慰那颗分明璀璨,却无能簇拥的晚星。
那就由他来,由他拥入怀。
听着一个人这么坚定的话语,阮时星的鼻头染上一阵酸。
她从来不去抱怨自已遭受过的一切,就连亲生父母抛弃她远去国外,接回去之后丝毫没有得到半点家庭温暖的时候。
阮时星都不曾有半点委屈。
像是所有的情绪在爷爷奶奶去世的那一刻全部封存,连一丝泪水都不曾流下过。
可在跟萧灏琛相处的过程中,她开始有了疼意,开始看清楚自已的伤疤到底长什么样子。
甚至,开始有了难过的情绪。
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比一个人憋着的时候要来得畅快。
她总觉得萧灏琛就是自已漫无目的飘在深海上的一块浮木,再也不用潜沉下去,可以窥看到日光。
她索性把头埋进萧灏琛的怀里,伸手回抱住他,“我不是那么容易安慰好的。”
萧灏抱琛感受到她的回应,“所以以后……”
“嗯?”见他停下来,阮时星忍不住好奇。
萧灏琛抱得更紧了,“所以以后,我尽量不让你感到难过。”
那样的话,就不用有那么多安慰的时刻了。
——
阮时星坐在车上的时候,忽而想起刚才阮安国说的类似于“萧灏琛是人中之凤”的话。
如果那个时候萧灏琛就已经朝着她走过来的话,应该也会听到这句话的。
虽然自已选择跟萧灏琛结婚,并不源自于她对他有感情,但也绝不可能是看中萧家的产业,而因此利用。
她侧过头看向他,“萧灏琛,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
阮时星斟酌了下,才开口:“我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为了窥探你的工作机密或者为了给阮氏集团傍大款。”
萧灏琛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
阮时星小声说:“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免得以后误会。”
她嘴巴本来就笨,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开口就能解释得通的。
与其拖到后面留下话口,倒不如现在就说开。
萧灏琛顿了下,认真地说:“我清楚你的为人。”
“所以任何的理性判断不会是基于我听到或看到的,而是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