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个清冷,相处有度的小白花。自然不会以为她是有心的。
宁烟专注结印,手臂根据册子上姿势按顺序变动,几乎快出残影,齐灿等她第一遍完整的示范完,才开始让她拆解动作,亲自指导。
一时间,一个看似教的认真,一个看似学的认真。还真有点教学的意思。
“这个手势拇指应压于食指下方,指感连心,心辨阴阳。”
“此处双臂须抬高与肩并齐,展平肺腑,通五脏真气。”
“这里肩颈应与臂膀保持斜行线,过犹不及。来,抬高一点。”
“嗯,就是这样,你很棒。”
“……”
【卧槽。宿主发生了什么?你把齐灿得吃了?】
它跳出来时,宁烟因为双臂长时间抬起,肌肉酸痛。
被它这么突然问候,宁烟没控制住,身体前倾,肩膀一松,一只手撑到地面,一只手按在了齐灿腰腹处。
方才齐灿因指导她动作,两个人坐的很近。
微弱的烛光烧至尽兴处,火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下,如有生命。
她的屋子,好似狭窄起来,空气也诡异的变得稀薄。
双方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俱是沉默。
宁烟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她纤长的睫毛下是平静纯粹的双瞳,那双瞳清澈湖泊般,异样的掀起一圈圈潋滟波纹。
齐灿和她距离极近,将她眼神变化,尽收眼底。
她小声道:“齐公子,抱歉。”
齐灿喉结滚动,“无碍。”
她回系统:“什么得吃?你从哪学的奇怪新词汇?”
系统:【当然是《嫂子抱紧我》里的了。】
“行。你突然蹦出来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我正处于关键期,可没有你的事。”
系统关闭了视觉共享,以为宁烟正在推倒齐灿,它不想坏事,快速说:【宿主,你渣意值刚刚涨了1点。】
“就1点?什么玩意?我还没开始渣齐灿呢。”
“来源是谁?”
【是严昼。】
“严昼?他那边我还没开头,这一点渣意值从哪来的?”
【哦,他刚才隐藏了气息,就在你屋顶坐着,亲眼看到你把齐灿欢欢喜喜迎进门。然后就涨了1点。】
“……你不早说?”
【你又没问。】
宁烟彻底麻了。
毁灭吧,她鱼塘还没开始养,水就被抽干了,心累。
不管了,先把这边进度正常推进。
因她这一行为,之前原本正常的指导气氛莫名变了味道。
齐灿面色如常的指导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上手纠正她了。像是在刻意避免着和她的接触。
屋内光线昏暗,宁烟没有注意到,齐灿的双瞳如墨,里面是几乎和黑夜一般的浓烈情绪。
让人看不清。
只有齐灿知道,他自已此刻有多难熬。被她触及过的腰腹,她素手残存的温度,仿佛透过衣料,停留在他肤表,渗透至内里。
燎原烈火,无声自燃。
齐灿在心里自嘲。
他自以为常年身处女人堆,早已对女人的言语,拙劣的撩拨免疫。现在,仅仅是轻微的触碰,他的脑海里,就无法自控的浮现种种瑕思。
你不是想尊重她吗?你不是想循序渐进吗?你不是想克制吗?
那你现在的脑袋里,想的怎么是别的东西呢?
啊,你真龌龊。
明明她只是单纯的请教你而已,方才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意外,你怎么就想歪了呢?
承认吧,你现在就想得到她,想的要命。
你想看她秀眉蹙起,双眼蒙雾,想看她神态迷离任你摆布。想让这张纯白无瑕的纸上,只有你一人的画作。
宁烟见他走神,心想那还得了,她还没开始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刷好感呢,他就想别的了。
她现在,是冒着被房顶上那位听墙角的风险撩帅哥啊。
时间不等人,她一脸做作天真,倾身靠近齐灿。
宁烟和齐灿面对面,能够切身感受到彼此呼吸。
她闻到,齐灿身上的味道是很自然的草木香气,不加任何外物熏陶,令人心旷神怡。
“齐公子,我做的怎么样?”
她的话,唤回齐灿一丝理智,她的行为,又让齐灿头脑混沌,一时分不清现实虚幻。
她主动靠近了他,和他离的这么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如同悬崖上神圣洁白的花,无声诱人采下。
“啊…”短促的声音,等齐灿从幻境醒神,宁烟被他握住右手手腕,疼的直吸气。
白天搞卫生摔在阶梯上一跤,身上均有不同痕迹的淤青,手腕首当其冲撞上一角,当时元卿在她不敢表现的多痛,回来她就疼的龇牙咧嘴。
好在后面缓了过来,她心里记着事,没有在意。方才指导练功也有牵扯痛感,但是远远没有齐灿用力这么下握住的痛。
受什么刺激了这是?劲儿这么大。
齐灿懵了会,察觉自身失态,羞愧的无地自容,手上力道放开,就见宁烟一截皓腕布着一道清晰红痕,仔细捧起她手看,还破了皮。
心中愧疚万分,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宁烟手上有伤,还弄疼了她。
“抱歉,我走神了。”
“你的伤……”
宁烟脸色疼的变了变,刚想装大度说我没事我都好你不要担心我,齐灿就变出一排丹药和药膏,在她身边摆着。
宁烟安静了。
他拿出一瓶膏药,和严昼之前给她的那瓶一模一样,整的跟同一家代工厂批发似的,打开,手指轻轻在她手腕上涂抹。
齐灿的脸上,罕见的认真专注。
涂完,他正色道:“得罪了,我方才一时失态,误伤了你。”
“这些丹药都是齐某这些年来在外游历收集,不知对你的伤有没有用,你收下试试效果如何。”
宁烟看了眼手腕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他的一堆丹药。
惊喜还在后面,只见齐灿摘下食指上的一枚玉戒,亲手给她戴上。
“这是齐某平时所用的储物戒,方才已将你认主,齐某自知理亏,这是齐某的赔礼。”
玉戒戴在宁烟手指上的那一刻,她神识所见之处多了一块天地,正是储物戒空间。
看着那些整齐有序的物品,宁烟现在的感觉好比走在路上被人泼了一盆水,刚要生气,又洒下来一堆钞票,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
齐灿,太大方了。
这伤,摔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