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樊心知他固执脾性,认定的事不达目的绝不放弃,只无奈叹息,和其他人默契给元卿让出一条路。
主要是处理这类,全修真界第一强者,被一个籍籍无名女修强迫一事,实在史无前例,魔幻罕见,无从下手。
前段时间两位长老那样就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今天元卿又……你说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孩子受了委屈,讨公道应该的。
然而,这次不等他讨公道,元卿走过人群,不过数十步,那笔挺的身姿一跌,再也强撑不住,轰然倒地。
贺樊,齐灿和严昼等人齐齐色变,纷纷赶上去查看元卿伤势。没赶上的在后面一片哗然,堪称整个寒凛峰有史以来最为鸡飞狗跳的一天。
贺樊探完他灵脉,心头沉重,朝一边的首席大弟子命令道:
“传我令下,宗门即刻封锁。所有人,在未查清犯事女子真人前,不得踏出宗门半步。”
“是!”
没人知道,这两件事共同的罪魁祸首宁烟,只是一个身无所长,无人在意的小炉鼎,正在寒凛峰脚下密会妖族。
宁烟看着眼前这条蓝麟竹叶青,鳞片在它活动下逐渐变色的场景,觉得很稀奇。
“你真好看。”她由衷感叹。
女蛇妖吐吐信子,对她的夸赞很受用,“少贫。我是少主派来接应你的,往后会帮少主传达命令,晓得了吗?”
“晓得晓得。”
说完,她进柴屋,从一堆稻草里翻出一个布包,恭敬递给竹叶青,“姐,昨天主子派给我一个任务,我凑巧完成了,还请您交给少主。”
幸亏兰暃还记得她,这玩意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不转交出去,那些修士人均狗鼻子,指不定就闻到不该闻的气息找来了。
尤其是严昼,他跟元卿再熟不过,千万不能让他发现!
竹叶青例行检查,打开布包,发现是个土色的开裆裤,一双竖瞳神情古怪。
“这是你的?你想用这种方式勾引少主?”
宁烟摆手,“当然不是,这是元卿的。”
“奥,就是元卿想勾引少主!”
宁烟尴尬笑,“……这是主子的命令。”
竹叶青恍然大悟,“那就是少主对元卿有意思!我就说少主那么厉害之前为什么会输给元卿,原来如此……”
“被爱的有恃无恐。”
宁烟听着越抹越黑的事实,捂脸,放弃了辩驳。
竹叶青感觉自已窥探到了真相,激动无比,决定回去和小伙伴们交流八卦,尾巴尖勾起裤头,跟撑着旗帜似的,大摇大摆快速爬走了。
“系统,元卿那边怎么样了?”
晌午都过了,严昼还没来,宁烟就猜到差不多跟元卿那事有关联了。
系统道:【宿主,我感觉我们又要倒霉了。】
宁烟早就料到那一巴掌带来的后果。
【你以采花女贼名义被全修真界悬赏通缉……元卿昏迷醒来以为你把他给那个了,自已一瘸一拐回门,他本来想亲自杀你,奈何伤势过重晕了。】
【宗主贺樊见此,当场就下令把你给通缉了,下令封锁宗门。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暂时应该查不到你身上。】
“谁把他那个了?”宁烟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你。】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已,“我?”
本来,她制造那副凌乱场面是让别人误会的,他不是好面子吗?宁烟就偏要撕下他的面子。
谁能料到,大名鼎鼎活了几百岁了的元卿仙君竟然纯情至此,连自已跟女人有没有发生具体关系都分不清,就认为她是罪魁祸首。
但是宁烟总不能站出来坦白说,其实昨晚我没有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打了你一个巴掌而已吧?
这不是照样死的透透的吗?
“系统,我后悔了,让我回家。好歹是个海王系统,来这么长时间一口肉没吃上,整天为了一条小命提心吊胆。
“今天还被一个纯情老男人误会了,这简直侮辱对我身经百战的过去。”
【可以啊。】系统浇了她盆冷水,【先还债。】
宁烟安静如鸡。
忽然觉得自已暂时还能撑一会儿了。
此时,头顶瓦片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松动声,宁烟这位置站的极其不好,就在屋檐正下方,一块松动瓦片坠落,对着她脑袋砸了个正着。
“嗷!”宁烟想着事,没躲开,脑门立时冒出一个大包。
头顶传来贱兮兮地笑声,宁烟捂着包看去,又恶劣又喜欢捉弄人,不是严昼还是谁?
他不是在处理元卿的事吗?还有空来捉弄她?不会是怀疑到她头上了吧?
严昼来的目的,就是专门试探她的,他办事向来事无巨细,任何疑点都不会放过。
哪怕明知宁烟是个身娇体弱的小炉鼎,他谨慎起见,还是来了。方才稍加试探,他就否认了是她的事实。
小炉鼎太呆了,有点小心机,却没那个胆量。
不过,他还是从房顶一跃而下,到她面前。
宁烟不悦,瞪他,“严仙长,捉弄人很好玩吗?”
严昼厚颜无耻,“当然,不然我捉弄你干嘛?”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变出一个小药瓶扔向她,宁烟手忙脚乱接过。
“这个是清热膏,外敷,能消炎止痛,效果不错。”
“呵呵,谢谢仙长。”
宁烟道谢。拿着丹药,一时无法确定他真实意图。
严昼讲完,眼尖瞥见宁烟手里的红色划痕,不经意问道:“你这手怎么弄的?”
宁烟顿时了然,果然是来试探她的,在这里等着了。
手上的伤,是她昨天爬山时,被那些棺木锋利的叶片和刺刮伤的。幸好她早有准备,指向那个手柄粗糙的斧头,细看上面有很多突起的木刺。
她脸不红心不跳撒谎,“仙长忘了么?您昨天交代我的两人份的柴,我一个人劈完,那斧子又粗糙,刮破了手。”
他面对她的控诉,难得没有反驳,抿唇又拿出一瓶丹药,“这是养玉膏,可祛疤痕美白。”
这下倒是给满心防备的宁烟整不会了。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突然开窍学会关心她了?
不会有诈吧?
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已眼眶含泪,美眸看向严昼似怨含嗔,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这模样无辜弱小又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