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张道陵脑海中的迷雾，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消散。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面镜子，他面对着这面镜子。
镜子里，却没有显现出任何东西，包括正对着镜子的他。陷入顿悟的张道陵，问出了他多年来一直在问的问题。
“如何才能长生？”
陈长风抬头望天，说：“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它们不为自己而生，因此能长久。”
“因此，圣人把自己放在后面，却能领先；把自己置于外，却能生存。难道不是因为无私吗？因此能成就自己的私。”
这话一出，张道陵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执着。
所谓长生，不就是在于天地的无私，只求万物的利益，最后反而自己得到了长久的好处。
如果与天地同源的人，能够抛弃私心，像天地一样无私，就能像天地一样长久。
看来他对此太过沉迷，太久了。以至于始终没有想到。
随后，张道陵感到，脑海中的镜子，似乎要映出一丝身影。这时，他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异象。
他的周围，已经被一团紫云包围。
除了陈长风，没有人再能看到张道陵的身影。这时，一旁的风清扬心中感慨万千。
他数十年对道的领悟，竟然被世子殿下如此年轻就领悟了。而且，风清扬看得出来，世子殿下应该还有更深的领悟。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期待。
对于一个修炼了数十年的人来说。
对道的渴望，绝对超过了许多人。
风清扬哪里知道，他们是在以武悟道。
陈长风可是得到了酒剑仙的传承，他一开始就已经在修仙论道。一个以武悟道，一个修仙论道。
这其中自然相差甚远。
石青璇此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陈长风的身影。他在她脑海中，口中吐出金花。
每一个字，仿佛都是那玄之又玄的仙法道言。一时间，她沉浸在脑海中，无法自拔。
身体旁边，竟然出现了点点星光。
马车内的黄蓉，此刻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那个身影，只看到那人一字一句化作朵朵金莲。
隐约中，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世人都不能悟？什么样的人才能悟？”
陈长风口中吐出莲花，慢慢地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政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因此，圣人为腹不为目，所以去彼取此。如何才能悟？”
一时间，众人心中豁然开朗。
仿佛沉在脑海中多年的灰尘，一时间都被一阵清风吹开。
脑海清明，自然心中也有了领悟。
世间的欲望太多，性灵必受蒙蔽。
过度沉溺于感官，开发六根。
追求的享乐，只是一时的。
兴奋过后只剩下索然无味、空虚寂寞，冷静下来一看才发现六根的感受力，都下降了不少。
自然也就蒙蔽了悟道之心。
世人，如果能够抛开事物的表象，深入挖掘其本质。就能慢慢地，悟出道理的真理。
陈长风一时间仿佛神明，口中的一字一句。
化作无数的金符，一个接一个地涌入身旁的众人体内。
只见他口中依旧说道：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这话一出，风清扬点了点头，仿佛多年的疑惑被点通了一般。
他轻声细语，仿佛在自言自语：“微、妙、玄、通，微，即微小至极，妙，乃不可言喻之美，玄，则是妙的入口。用这三个词来形容仙人，深奥难测，虽然难以用言语表达，却也与道相合。”
“世人皆渴望成仙，但能领悟这四字真谛的又有几人？”
陈长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正因为难以识透，所以勉强描述。”
旁边的傅红雪，此刻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轻描淡写地问：“修炼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才能培养出坚韧不拔的包容之心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
陈长风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引起了傅红雪的深思，他只是继续平静地说：
“谨慎如同冬日过河，犹豫如同担心四周，庄重如同面对宾客，融化如同冰即将消融，朴实如同未经雕琢的木头，宽广如同山谷，混沌如同浊水。”
这番话，让黄蓉心中一震。
她过于执着于外物和算计，竟然影响了自己的道心。
原来，对世间事物漠不关心，不加以注意，才是正确的做法。
心灵和头脑的无知无识，面对外界事物不思考，不忧虑，这样内心才能空灵，外表才能宽广。
头脑无知则单纯无心机，质朴无华，敦厚自然，就像未经雕琢的原木。这样才能真正达到仙境？
如果是这样，成仙，真的好吗？如果不好，为什么世人都愿意飞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回答她。
世人为何追求飞升？恐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陈长风也不能给她答案，他也不知道黄蓉心中的疑惑。
他只是继续缓缓地说：“谁能使浑浊的水静止，慢慢变得清澈？谁能使静止的草木，长久保持生机？”
旁边的石青璇，此刻只觉得脑海中的陈长风，已经化身为仙人。她问自己...
我能否像浑浊的水流一样停止流动，安静下来慢慢变得清澈？能否像草木那样保持长久的静寂，却不断萌发生机？
这个问题，她脑海中的陈长风，瞬间消散。石青璇，也陷入了沉思。
陈长风没有停下，继续说：
“保持道的人不追求盈满，正因为不盈满，所以能够隐藏而不形成新的念头。”
这句话，让张道陵多年来的问道，终于悟出了真谛。心中多年的疑惑，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他默默地记在心中。
保持道的人不追求盈满，只有内心虚空清明。
所以能够隐藏原始的道的状态而不形成新的念头，因为生则有死。紧接着，张道陵脑海中的镜子，仿佛显示出了身影。
这个身影，白发苍苍，胡须已经布满下颚。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再一看，白发变黑发。再看，胡须已经脱落。
此刻，已经变成了张道陵的模样。
他伸手触摸，那镜子就像平静的水面。张道陵的手，直接穿过平面，到了另一边。再一收回，镜面再次恢复原状。
心中好奇，镜面后是什么。张道陵，向其跨了过去。
一时间，他的气息直线上升。
身边紫云飘散，金鹤环绕。
一步入天象！
他心中有感，再次问道：“何为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