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晓觉着浑身发热,呼吸不畅,下意识推开他。
她大口喘气,迷糊睁眼。
屋子漆黑,点点月光洒落,一室静谧。
耳边是付嘉鸣平稳深长的呼吸声。
宁晓晓总觉着哪里不对,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也可能是做梦。
此时她紧紧挨着付嘉鸣,快把他挤掉被褥了,不知什么时候滚过来的。
付嘉鸣在中间放个军大衣,是晚上她总挤他吗?
宁晓晓翻身,滚回她那边继续睡。
被褥太大,空地太多,宁晓晓一秒入睡,第二秒又滚了回来。
踢了付嘉鸣好几脚,终于找到舒服位置,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继续睡。
宁晓晓睡得足,第二日精气神不错。
吃早饭时,见付嘉鸣面容疲惫,关心道:“晚上没睡好吗?”
“没事,吃饭吧。”付嘉鸣低头喝粥,给宁晓晓剥鸡蛋。
“今天还吃包子吗?早上买到了肉,可以包肉包子吃。”
“好啊。”
宁晓晓被勾起了馋虫,粥都多喝了几口,昨日的包子太香,她都没吃够。
早上付嘉鸣送她上班,路上没碰上武营长和张艳红,不知在他们前面还是后面。
在校门口碰上了副校孙校长,孙校长热情打招呼:
“付团长送宁老师上班啊,放心吧,学校工作不忙,美术老师一周就四节课,没什么事,就让宁老师早点回去。”
孙校长昨日回去就打听了宁晓晓,男人是团长。
团长好啊,认识的军官多,有机会给她女儿介绍一个。
她们母女俩为啥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上班,就是奔着这里是军区,给女儿找个好对象。
宁晓晓怕付嘉鸣不认识,招呼道:“孙校长早啊。”
付嘉鸣:“那就拜托孙校长了,以后有什么活,您尽管找我。”
“嗳,行,放心吧。”
孙校长带着宁晓晓进校园。
上午,宁晓晓有一节课,她带着学生们画简笔画。
教室很简陋,黑板不是挂在墙上的大黑板,而是立在前面的一块小黑板,可以随时挪动的那种。
粉笔也很珍贵,藏在旧柜子里,宁晓晓只看到一根。
她都怀疑,用完了,是不是还得找校长申请批复,才能领下一根。
“我是美术老师,大家可以喊我宁老师,今天我们画小兔子,我画一笔,大家跟着画一笔,好不好?”
“好,好……”
回答参差不齐,但孩子们坐的很端庄。
宁晓晓画的很慢,每画一笔,她都下去走一圈,看大家画好了,她再画下一笔。
简笔画,是后世三四岁小孩子学的,她适当降低难度,希望孩子们第一节课就能好画,孩子们有成就感,有助于培养兴趣爱好。
小兔子简笔画只有寥寥数笔,宁晓晓画下最后一笔,一个鲜活的小兔子跃然板上。
“老师,我画完了。”
“老师,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孩子们捧着自已的画作,很高兴,手举的很高。
“真棒,画的真好,拿回家给爸妈看看。”
宁晓晓一一赞扬,想起招生困难,让孩子们给爸妈看看读书的效果,希望能招来更多的孩子。
中午,校长灰头土脸回来了。
这次,他没叫宁晓晓,带着副校长下乡招生了。
看表情就知道,很不顺利。
见到宁晓晓下课,和宁晓晓抱怨:
“乡下人太固执了,根本劝不动,这个说家里活太多,那个说家里困难,昨日犹豫的那几家,今日也没来,咱们算是白劝了。”
“你说,他们咋就不知读书的好呢,现在城里的孩子,都上学读书,一个不少,到了乡下,咋就推行不下去呢?”
宁晓晓安慰道:“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
“快说,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咱们一块研究,一定行。”校长急道。
他不忍孩子们失学,很着急,再说招生率也影响他的政绩。
宁晓晓一语中的:“最近不好招生,是因为秋收,有些学校这几日是放假的。”
校长抓头发:“我知道,但咱们学校建成晚了几日,开学晚了一个月,不能再放假了,不然教材根本讲不完。”
宁晓晓觉得城里孩子为何都读书,很大原因是工厂不招童工啊,几岁的孩子不上学也没事干。
乡下活本来就多,能入学的孩子已经能帮忙下地干活了,秋收村里缺人手,孩子下地,也给工分。
她相信等冬天,村里没活了,入学的孩子一定会增多。
“您要不找大队书记说说,适龄儿童不去读书,下地干活不给工分。”
校长神情一动,鼓掌道:“好主意!”
夸宁晓晓:“宁老师就是聪明,学校有你,是学校的福气。”
校长这几日陷入了怪圈,没往旁处想,宁晓晓一提,瞬间给了他思路。
入学率,得多方共同努力嘛,不该是他一个人的事,听说城里也是居委会帮忙劝的。
“校长过奖了,我先下班了。”
宁晓晓挂着职业微笑,拿上她的军用水壶,和张艳红一块回家。
宁晓晓到家和面,准备晚上包肉包子。
付嘉鸣回来,放下铝饭盒催她吃饭,自已却在菜板子上剁猪肉馅。
“加点什么配菜不?”付嘉鸣问。
“猪肉大葱馅吧。”宁晓晓想想,她想吃纯肉的,加点大葱借个味。
和好面,简单吃个午饭,付嘉鸣从食堂打的菜,今日没肉,两个菜炖豆角和清炒黄瓜,主食是三合面饼子。
宁晓晓吃了午饭,想起来她在裁缝铺做的衣服可以取了,放下筷子道:
“我去取衣服。”
付嘉鸣放下筷子:“我去,你中午睡一会。”
宁晓晓觉着今天不累,还是自已去,哪里不合适可以现场改。
付嘉鸣:“别白跑一趟,顺便多做两身,留着上班穿,东北冬天冷,还得做两身厚棉衣,帽子手套也得做。”
付嘉鸣嘱咐了,又不放心,怕宁晓晓不舍得买布,起身道:
“我和你一块去,先去供销社买布,把冬天御寒的衣物做全了。”
心里还想着,得给母亲寄棉花回去,估计母亲也不舍得做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