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离去,莫要继续拖延。’正在此时,上空突然响起帝君的声音,颇为厉色。
陷入在深思细琢中的朝露立马抬了头,想要问那句继续拖延是何意,但张了张嘴,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又一时半会说不上来,而且帝君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小仙即刻离开。”拱手转身对着承和宫的天门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朝露带着心底的迷惑踏上天阶,暂且先离开此处。
来日方长,不可贪心,既然知道阿雪在这里,往后嗯
想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步之下,却是直接回到了九重天。
禁制,改了
她有些发懵,还未等理出个所以然,身后却突然跳出个身影,拍了拍她的肩膀,吓的她差点肝胆俱裂。
“哈没想到吧,我会在这里蹲着你。”侧头一看,果然是跟小尾巴似的碧瑶仙子,她今日换了一身更加亮眼夺目的仙裙,层层叠叠仿若纱幔一般,却更加有一种仙气缭绕的感觉。
至于惊吓中为何朝露还能注意到这点,若是有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在你身边不断开屏显摆,又是转圈圈又是用眼神示意的,时不时还哼哼两声的,你就是不想注意到,那也难。
好在,朝露看着是个面相冷的,但性子却是极为容忍,所以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一边平复自己跳的有些急速的心脏,一边无奈地看着面前正仰着头,不断用眼神姿势动作让她注意到她的女仙,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倘若此刻在这的是司命含玉,想来定会直接掏出一把大砍刀追着碧瑶便削的她颜面无存,但碧瑶虽然嚣张任性,也不是没有脑子,她故意这样,就是算准了朝露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主,若是换了含玉,那恐怕就是老鼠见了猫的画面了。
毕竟她还有她身边的人都打不过含玉,而且按照品阶,含玉是上仙,比她高,见了面她还得恭恭敬敬唤上一声司命星君,当然,最重要的是,含玉那母老虎打起人来是真的不管不顾,骂她的时候,也是嘴里不留半分情面。
哪像这小露珠,寡言少语到她都快以为她是个哑巴了,而且,是真的能忍。
只是,朝露虽说不气,却也不是完全不计较,所以她故意皱了皱眉头,用眼神上下打量面前人一番后,摇了摇头认真且刻意掐了字眼道“衣裳好看,但与你不搭,你个子,太矮。”
话音落地,便直接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之人土拨鼠尖叫似的怒喊跟跺脚。
不过她也不是说谎,只是凡事有好坏,她也只是挑了缺点讲与她听,至于生不生气的,就与她无关了。
毕竟,她与她,并未到相熟相知的地步。
朝露先去了一趟茯苓那,询问了帝君的身体状况,这也不是什么特意要隐瞒的事,九重天上大多数神仙那都是知道的,所以茯苓便直接拉着她坐在小桌子小凳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让药童去司命府请了含玉来。
“其实这个晞和帝君的事还是司命知道的最全面,不过,你这小妮子,平日里也不像是对这些事情会上心的样子,怎么,你看上帝君了”说到这,茯苓的眼神立马就亮了起来。
朝露还未说些什么,便被她抢了先机,接下来的半柱香之内,再找不到插嘴的空隙。
“不过也难怪,我跟你讲,虽然因为神魔大战一事帝君的身体弱的随风即倒的样子,但他毕竟是上古洪荒遗留下来的真神,而且这相貌,说句大实话,放眼这整个九重天,能找出一个与他实力相当的,那都是天方夜谭。”
“还有啊,据可靠小道消息,就我们现在这位天君的父君,上一任老天君,那小时候都是被他带大的,虽然也没多大管就是了,也亏了老天君,不然当年神魔大战帝君重伤之际那都已经准备好羽化了,毕竟帝君那个性子,是真的无欲无求,云淡风轻到了极点。”
越说茯苓越起劲,刚好这会含玉急冲冲地就过来了,端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也不打断,默契十足地接过朝露递过来倒好的茶水,饮了小口,待茯苓告一段落后,她顺口接了过来。
“讲帝君啊,我在行啊,当年老天君那可是连老脸都不要了,在帝君榻前哭了整整半个月,这才让帝君嫌烦地听了他的安排,养起了伤,还将重创的两缕神魂放到了下界休养,不然此刻上清天应该都封印了,毕竟现如今唯一还在上清天的一位神邸,也就只剩下晞和帝君了。”
说到最后,含玉有些惆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神魔大战后,便再没有仙飞升神界,而那些真神沉睡的沉睡,羽化的羽化,嫌上清天冷清下界去游玩的游玩,反正没一个像晞和帝君这样,耐得住性子,在承和宫待了万万年也不踏出来一步的。”
“神魂”朝露适时插了句嘴,用疑惑的表情与语气无声地询问着。
含玉立马回道“对啊,你刚飞升不久,自然了解的不清楚,当年帝君为救老天君,被那阴险的魔尊偷袭,神魂受了重创,就跟这碎了的杯子似的,原本好好的一块完整的神魂,就那样裂成了几块几块。”
说着,像是怕自己表述的不够详细,含玉还特意将手中喝完了茶水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啪嚓”,四分五裂。
旁边茯苓的目光渗人地看了过来。
含玉立马挥手,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立马复原成完好无损的模样落在她眼前的小桌子上。
于是,茯苓的目光从渗人变得和蔼了起来。
这套茶盏她花了老大工夫才从太白金星那骗来,真要碎了,她能把含玉的头拧下来。
旁边目睹俩人之间这比杯子还易碎的姐妹情,无奈地伸出手去,给她们各自斟满了面前的茶杯。
心中却是想着,原来阿雪是晞和帝君的一缕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