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跪在她面前目光惊恐的少女,朝露低身将她散落在脸颊处的鬓发用手指撩回耳后,这才撤了威压,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下次,我会直接杀了你。”
话毕,便直接转身进入拍卖会里面,而那原本还在看白瑶瑶眼色的管事如今苍白着张脸,低着头,掩去眸中愕然,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朝露,你个贱”
“咻”的一下,阑月剑水绿色的剑影立马出现在白瑶瑶面前,剑锋离她的眼睛只差毫厘,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上半身往后倒去,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地上,发钗散落,极其狼狈。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敢往这边偷窥上一眼了,刚才那威压,明显是那位大能对他们的警告。
看戏是好,但也要有命在。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陪同白瑶瑶一起来的那位同门师兄不过是去替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回来便见如此情况,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却被她一掌推开。
精致好看的糖葫芦滚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不再鲜艳。
而白瑶瑶看着,却发泄地一脚踩上去,结果被糖浆粘住了鞋底,气急败坏地唾骂,直到那位同门师兄跑去替她买过了一双替换,这才消停了一些。
此时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始了,管事的小心问她们要不要进去,白瑶瑶瞪了他一眼,本想转身离去,但想了想,又转回身来,走了进去。
她的意图在之后的拍卖会上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朝露身上沾了她一丝气息,她便用寻香术偷偷地知晓了她在二楼哪个包厢之中,虽然这样做按理说是不可以的,而且厢房都是有结界防护,但不知为何,反正就是成功了。
这边暗自窃喜,这边朝露随手又将结界布回去,此后她这边叫价时,果然,白瑶瑶那边便会咬死她不妨。
朝露饮了一口茶水,非常淡定从容觑了一眼旁边桌上将原形缩小,已经翻来覆去快笑岔气的重明鸟。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朝露再次叫价完后,透过那单面的光罩看着拍卖台上她一点也不想要的东西,伴随着白瑶瑶那边的再一次跟价,她停止了动作,与此同时,饮茶的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她开心就好。”
结果,等拍卖会结束之后,看着朝露刻意经过她时表现出来生气的神态,她还真的是非常的开心。
洞天福地中透过水镜看着外面一切的重明鸟笑的肚子都一阵阵抽痛,它突然觉得,主人有些变了。
变的好坏啊。
不过它好喜欢啊
因为拍卖会晚间才结束,所以朝露决定继续在药王宫逗留一日,翌日再离开,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晚,便生出了许多变故。
药王宫内有三名内门弟子接连死去,皆是一剑封喉,极其像剑修的手法,且这三名内门弟子修为都还算不错,可昨日他们却死的悄无声息,隔了一晚才被发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关键是,护山大阵并没有任何异动,再加上那三名弟子中,有一位正是前一日还与朝露发生过冲突的白胥真人之女,白瑶瑶。
一时间,所有的揣度怀疑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朝露被请到药王宫戒律堂的时候,听墨笙与她说这些,并时不时想要透过她的神色察觉出什么的时候,她的反应淡定自若到还有心情欣赏路旁一朵娇艳欲滴的芍药花。
墨笙着实看不明白,在快要接近戒律堂的时候,犹豫许多,还是说了一句“此事弟子相信绝不是朝太尊所为,但白胥真人只有这一个女儿,恐怕之后情绪会有所失控,难免”
有些话,点到即止才为最佳。
朝露也不是愚钝之人,扭头看了他一眼,便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
哪怕此事不是她所为,但同样经历过亲人逝去的她,自然是能够感同身受。
不过她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就是了。
此番事件,明显是冲你而来,主人,要小心。
识海中出现重明鸟提醒的声音,朝露回应地轻笑了一下。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我连这点计谋都应付不了,谈何改变
主人加油
好。
因为有所警惕,所在在踏进殿内的瞬间,朝露便察觉到了那一把冲她而来的长剑,几乎是在那剑锋即将抵着她眉心的刹那,周身灵力卷起的气流便阻的那长剑再难近一步。
而她神色依旧自若,只是抬了手,似乎想要将那把长剑折断,但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给在场的人一个下马威。
“放肆,这就是你们药王宫的待客之道”
大乘期的威压全开,山河变色,明明只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却犹如万仞高峰巍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殿内佩剑者皆无法压制自己的本命剑飞向朝露那边,做出臣服之态,而殿内的人,即便不想,也是乌压压地跪了一片,双腿发颤,修为境界不高者,甚至被那强大的威压逼出五体投地之态。
看了这一幕,朝露心中的郁气果然好受了许多。
果然,心儿的话没说错,不需要忍的,便不要亏待自己,但自己刚才说了可以理解嗯不过好像也没说理解哪一方面对吧
而且,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她出门在外,除了代表着无尘宗的颜面,同样也代表着师尊的脸面,她可以不在意无尘宗,但却不能让别人透过轻视她而觉得师尊好欺负。
“朝太尊,有话好说。”这场实力悬殊的拉锯战最后以药王宫一位长老的发言而结束。
朝露收了周身气压,目光平视过去,对上那被别的长老死拉住的白胥真人。
至于她为何知道他是白胥真人,看他那恨不得将她噬血吞肉的近乎狰狞的表情,其实很容易猜到。
慈父多败儿。
不知为何,朝露没有丝毫紧张,甚至还有心情感叹这样一句。
她是可以理解丧女之痛,也可以明白一时的不清醒,但不听旁人任何辩解便自以为明白真相,以偏概全,一叶障目,甚至用偷袭的方式来置人于死地的观念,她无法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