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立马福至灵犀,明晰重明鸟这是想要干嘛后,在天行子要开口之前,瞬间拔高了音调,猛的一句呵斥响彻整个大殿,含了威压。
“胡闹你从师尊那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过就是一头魔兽,你将它打死就算了,何必把人家大长老的头发给烧焦了”
重明鸟缩了缩脖子,双手捂着尖嘴,泪汪汪地耷拉着脑袋,跟个小可怜似地委屈反驳道“那,不是他突然闯过来,我也没有防备啊,一丝丝都没有,而且,我只是烧了那老头的头发,这魔兽可是把人家打的重伤了呢,你怎么不怪它,嘤嘤嘤”
如果此刻有一块小手帕,重明鸟一定会拿着擦眼泪。
虽然也没掉,但惹人同情啊。
多冤多惨,做好事还要被骂的一只灵兽啊。
“你还有理了,你能跟它比吗它是来挑衅无尘宗的,你是在保护无尘宗不被整个修仙门派非议,这能一样吗”
一人一兽一唱一和,立马掌控了大局,把事情从无法扭转的地步拐到了重明鸟有功无过的层面上来。
天行子几次想要插嘴,都被朝露打断,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到觉得已经把方向扭好了,朝露这才像模像样地扭头问了一句天行子,“掌门,你怎么看重明真是太胡来了,它抓魔兽毁掉的东西我一定赔偿,还有大长老那,定会送去灵药助他早日康复,在此本尊要告诫诸位弟子,有时候就算是为了宗门好,但也要懂得不要伤及无辜,看看这事闹的,好看吗”
最后一声严厉到让大殿内的弟子都低下了头去,有些畏惧和反思。
天行子原本到嘴的话语再一次咽了下去,面色这回是真的难看。
他目光幽暗地瞥了一眼将重明鸟带来的弟子,弟子感受到那道冰冷的视线,立马缩了脖子抖着肩膀,试图将自己往旁边那大柱后面藏的更加严实。
他也只是按照掌门的命令去将那重明鸟哄来,中途什么都没有多说,真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啊
南虚笑眼盈盈地用折扇挡着唇边上扬弧度。
有趣。
当真有趣。
弟子们左瞧右瞧,面面相觑,皆是安静如鸡,朝露见天行子有口难言,便趁热打铁,直截了当道:
“既然误会一场,解释清楚便好了,我刚渡天劫,近日需要闭关修养,这魔兽便劳烦掌门处理了。”
这句劳烦,看似客气,实则却是将天行子的地位踩在脚底碾了又碾,十足的藐视,却也只能憋着气自己气自己,拿她无可奈何。
眼睁睁地看着朝露完好无损地带着她那只牙尖嘴利的灵兽离开,广袖长袍下,他的拳头捏出咯吱的脆响,指端泛白。
走出殿门,沿着那白玉台阶下去的时候,朝露迎面撞上了气喘吁吁而来的岚灵儿,她似乎见到自己很惊讶。
只是这份惊讶里面包含的情绪并不是那么纯粹。
无需多加猜测,朝露便清楚她在想些什么,见她目光如鼠地尖锐起来,像是在蓄势待发一些什么。
朝露抬手招出阑月剑,冷覷她一眼,便带着重明鸟御剑离去,头也不回。
身后怨毒的视线如炬地盯着她,朝露无动于衷,并按住了想要躁动的重明鸟。
“莫闹。”
一声算不得严厉的训斥,看着近在眼前的竹云峰,朝露眼底的冷意仿若堆积在地上的霜雪被骄阳融化,湿润的泥土下开始钻出幼小的嫩芽,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闭关岁月如梭飞逝,朝露第一次醒来之后,已是十年以后,踏出洞口,外面却是一片白雪皑皑,仿佛有着满天的白绒飘落下来,一切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之下。
朝露皱了皱眉,却接那雪花,温热的掌心感受到那一丝刺骨的冰冷,心下凝重。
以往每到冬日,竹云峰外都会有结界阻挡风雪,可这一次师尊却什么都没有做,是因为闭关来不及动手吗还是因为真的伤的很重
沉闷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朝露没有再继续闭关下去,而是开始炼化体内传承珠里的东西,想要自己将洞天福地里的灵药炼成丹药,毕竟这无尘宗内,她信任的人真的不多,所以她拥有遗址传承一事,自是瞒着最好,以免惹来麻烦。
至于顾白夜那,他既打着主意,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只是,因为从未学过有关炼药方面的知识,只凭书卷和对草木的感应,她很快便遇到了瓶颈。
在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依旧无用之后,朝露去了四长老的药园。
四长老容易是一名药王等级的炼药师,偶尔还能炼出三品黄阶以上的丹药,座下弟子在修仙界皆是备受追捧,即便修为不是特别高,但也无人敢去招惹。
毕竟谁没个受伤生病的时候呢
更何况,一名炼药师可不仅仅只能做到这些,能够提升修士灵力的培元丹,增强体质的固体丹,美容养颜的定颜丹,等等皆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理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放眼整个修仙界,炼药师真的少之又少,如果说一万个灵根上好的修士里面,能有炼药师资质的,顶多也就十七八个,这还是高估了。
“小鹿子,你要炼药,可我爹正在炼丹,应该没时你等等,我马上回来。”刚进药园,便碰到了正在玩雪的容心儿,一身毛绒绒的衣着打扮,显得特别憨态可掬。
虽说修士不畏暑寒,但见她一身穿的很是暖和的样子,朝露摸摸身上始终单薄的一件白衣,突然有些想要加件披风的欲望。
只是听明她的来意之后,容心儿便蹦跳着往不远处的屋子跑去,而她看着她滚成一团的雪球,一个个,也不知她要做些什么,想了想,走过去把其中一个叠在了另一个上面。
“啊我的丹药”正在这时,药庐传来一声惊天地动鬼神的叫吼,震的朝露头顶树梢上的积雪裂落下来,正好砸在了她的脑袋之上,神情看着药庐的方向,有瞬间的恍惚发懵。
心儿不会是
想到一半,便见药庐的大门敞开了,容心儿连拖带拽着哭丧着脸,面色黑的不能再黑的容易从里面走出来。
嫌他走的慢,还不耐烦地催促道“哎呀爹,你走快点,腿脚怎么又不利索了,小鹿子还等着请教你炼丹的问题呢。”
“炼丹”容易眼神有刹那的放亮,总算从生无可恋里面挣脱出来,看着自家闺女,试探着问道“是我想的那个炼丹吗”
容心儿翻了个大白眼,反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哪个炼丹我记得当年收徒大会上你可是跟南虚长老抢过人来着,要不是云太尊”
“别别别,你这丫头,咋这么没心眼呢,啥都往外说。”容易赶忙捂住自家闺女的小嘴巴子,然后满脸抱歉地看着正在扫落头上积雪的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