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诗云迷迷糊糊地揉着有些隐痛的脑壳醒来。
房间里面的窗帘半透着光,丝丝缕缕的光亮撒到床上。
床上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她眯了眯眼睛,还有些懵,余光确定了没有人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始打量着身上,衣服,还是昨晚那件,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痕迹。
这个男主,还挺能忍的嘛。
虽然昨晚被酒里的迷药影响,意识受到了影响,记忆比较模糊,但她还是记得当时被宋沥壬一把抱起那一瞬腾空的感觉,还有男人身上紧实的肌肉触感,身上的温度甚至比喝醉了的她体温还要高。
真要发生了什么也不亏,顶多演变成娇妻带球跑或者霸总强制爱的剧本。
可惜了,八块腹肌呢。
门口几声轻巧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醒了?”
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已的衣服她才出声应道,“醒了。”
宋沥壬推门进来,和昨晚的他不同,戴了副金丝眼镜,将他那双有些野性不羁的眼瞳遮住了,多了几分克制的斯文。
窗帘透出的光覆盖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浓眉下深棕色的眼眸在眼镜遮挡下看不分明,却能分明地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温诗云白皙纤长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抓着被子,脸上染上了几抹明显的绯色,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着,小心翼翼地将眼眸中的心思都藏在了眼睫的阴影之下,
她温声开口,“谢谢你昨晚在酒吧救了我。”
“胆子挺大啊,一个人在酒吧喝酒?”他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话语却丝毫不客气,“还是你觉得每次都有人捞你。”
“对不起,我原本是有朋友一起的,只不过她后面有事......”
后面的解释都像是掩饰一样,温诗云有些底气不足,在男人的目光下越说越小声,小手不自觉地将手里的被子揉成了一团。
“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换洗的衣服我让人准备了,在客厅沙发上,你走的时候可以换上。”
宋沥壬低头看了眼手机,托了托鼻子上的眼镜,淡淡地说道,“好好休息。”
最后那句话或许连他自已都没察觉到,多了几分柔和。
眼见着他就要转身离开,温诗云有些着急地往前追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赤着一双小脚只来得及拉住男人的衬衣袖子,
“等等!”
刚睡醒的头发还蓬松地散落在她胸前,细碎的头发将她小脸显得更加小巧,扑朔的杏眼清澈见底,还有几分不自知的依恋,
“可以,留个电话吗?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虽然昨晚我喝醉了,但是我还是记得,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女人的声音温软,攥着他衣袖的小手力道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明明稍一用力就能挣脱,但他却偏偏停下来听完了她说的话,
“我叫温诗云,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仰头对上他戴着眼镜的棕色眼眸,认真又真诚。
“宋沥壬。”
默了默,他拿过她的手机,输入他的号码,“我的私人电话。”然后递回给她,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是恰到好处的好奇和兴味,藏在了金丝眼镜后面。
温诗云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脸上都染上了绯红,些许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任由着男人打量。
正好他的手机响了。
温诗云眼尾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
【徐元铭】
昨晚她也看到他了。
对他接下来要对宋沥壬说的话也有了些猜测,但也并不慌乱,
“怎么?”
他没有避讳着到一旁接电话,淡淡且从容,和昨晚侵略性满满的他看起来像是两个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将她刚睡醒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
温诗云眉眼弯的像月牙一样,温柔乖巧地站着等他打电话,嘴角的两颗虎牙更添了几分纯稚。
“听说你一整晚都没有回去,你和昨晚那个女人在一起?”
以往徐元铭对于兄弟之间话题都还是有分寸的,而且他也清楚宋沥壬不喜欢别人干涉或者多问他做的事情,他是绝对的掌控者。
但是这次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未知的冲动在胸膛翻腾了一天,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有意见?我想和谁在一起不行?”宋沥壬棕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不悦,“元铭,你以前不会问这么多。”
潜意思就是他越线了。
他原本就不喜欢朋友管这么多,更何况......
“可是她是...”徐元铭到嘴的声音微顿,踱步到另外一边开口,“你听我说,她配不上你。”
“她就是之前我找你分析的我追了四年的那个女人,她不过就是一个拜金没有下限的女人,你如果想谈,我可以...”
“你之前不是也说她——”
还没等他继续说完,宋沥壬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开口打断,
“行了,配不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先不说了。”
他将电话挂断,双眸对上温诗云黑白分明的双眼。
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任谁看都不会觉得她是一个贪财拜金毫无底线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已之前听徐元铭说的事情得出的判断出了错。
有这样清澈的双眸的人,又怎么会......
眼里丝毫没有他在经商场上,酒色场上那些形形色色人里面遍布的欲望。
徐元铭喜欢过这样的她,居然还会喜欢上昨晚上他带过来的那个女人么。
他,以后不会后悔?
宋沥壬眸光微黯,“你一会有地方要去吗?我送你。”
温诗云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他,“你还愿意送我?”
脸上的情绪一眼能够看到底,丝毫没有掩饰她听到了电话里面那人声音的意思,也没有反驳急于为自已洗白,只有咬的发白的唇透出了她内心的不安和不平静,
“你都听到了?”男人微微挑眉。
她有些低落地低头,然后小力地点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没有为自已辩驳的意思。
“那是事实吗?”
想都没想,甚至不需要反应时间,她用力地摇头,像个拨浪鼓一样,嘴唇咬的紧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将所有的情绪和委屈都压到心底。
宋沥壬大掌穿过她的腰肢,用力一扣,将她扣在怀里,
“不是事实,又不肯解释,不就等着被人误会吗?”
“没有不肯。”温诗云咬的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启,“我试过了,没有人愿意听的,大家都只愿意接受自已先入为主的事实,解释再多也不会听。”
“所以我就不解释了。”
她双手抵在男人胸口,清澈的杏眸眼底盈着水雾,雾蒙蒙的,是清晰可辨的委屈,小嘴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