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沉默。
“生气了？”
殷征抿了下唇，“有点。”
他倒是坦诚，贺燃犹豫了下，还是向他说出了真相。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会第一眼就对季泱产生好感，是因为看见他，想起了我以前的救命恩人。”
殷征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贺燃没发现他的异常，陷入了回忆，想起了记忆深处那道模糊的身影。
半晌，才轻声说。
“其实在我十二岁那年，也被人绑架过一次，好像也是秋天。那时候是在放学的路上被人掳走的。”
贺燃笑了笑，看着沉默不语的殷征，“ 我那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镇定，好像还吓哭了。”
“中间还发了烧，其他的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是个冷着脸但很温柔的大哥哥救了我，可惜我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殷征脸色复杂，沉默很久。
“……你喜欢他？”
贺燃却笑了，“怎么可能！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他叹道：“只是有点可惜，忘了问他的名字了。”
殷征垂下视线，“你刚才不是说，是因为他才对季泱产生好感的吗？”
“第一次看见季泱时，我是差点把他认成了那个大哥哥，因为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性格太像了，年纪也差不多。”
“……”
贺燃从托盘里拿了个橘子剥，“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不是那个人。”
“但因为有着第一印象在，我便对他多了几分关注，然后就发现，我好像并不反感和男生交往。”
“便起了找个男生谈谈的兴趣，恰巧我对季泱有好感，就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他。”
而且不可否认，季泱长的确实挺好看的。
他说完后，才发现殷征好像过于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
殷征回神，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贺燃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别想了，再说了，我和季泱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可都是你啊！”
想到这，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和前男友的心上人在一起了！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嘴里的苦涩被清甜的橘子味替代，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
听到他这话，却不置可否。
季泱或许一开始真的喜欢他，不，或许说依赖更合适一点。
但他相信，在他选择和贺燃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一定是喜欢贺燃的。
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自问还是有点了解季泱的。
但这些他并不打算告诉贺燃。
咽下嘴里的橘子，他问：“你吃饭了吗？”
“没呢。”
殷征拿过他手里的橘子，“那先别吃酸的，对胃不好，你快去吃饭。”
“你吃饱了吗？”
“我吃饱了。”
“好吧。”贺燃站起身，抽掉他身后的靠枕，扶着他躺下。
“你再睡会，有事叫我。”
“好。”
贺燃给他盖上被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下，“那我走了。”
殷征心里一软，眼角眉梢都是笑，忍不住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下。
“去吧。”
看着他端着托盘出去的背影，殷征心里涨的满满的，什么季泱什么救命恩人，全都忘了个干净。
不管从前如何，从今往后，贺燃就是他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从他身边夺走！
贺燃出去的时候，艾尔正趴在桌子上吃饭。
艾尔看见他，指了指厨房，“锅里还有好多。”
贺燃点了点头，去盛了饭，又把艾尔给他留的菜端出来，坐在了他对面。
艾尔笑道：“我就猜到你还没吃。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有吗？”贺燃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没殷征做的好吃。
“嗯嗯！”艾尔点头如捣蒜，“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我觉得殷征做的更好吃些。”
“征还会做饭？”艾尔吃惊。
贺燃一愣，“你不知道？”
艾尔摇头，“我没见过他做饭！天啊！他竟然会做饭！这太不可思议了！”
“……”
贺燃心情莫名愉悦，干咳一声，强压下止不住上翘的嘴角，“有那么夸张吗？”
艾尔瞪着一双碧绿色的大眼，身体前倾。
“我情愿相信他拿刀杀人，也不相信他拿刀做饭！他那样的人，我想象不出他在厨房忙活的样子！”
他所说的殷征与贺燃记忆中的殷征完全不一样。
在他心里，殷征虽然有时候可恶了些，但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
不免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艾尔便道：“还记得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我被人追杀，差一点就死了。”
这个贺燃刚才听殷征讲过，他不动声色，却竖起了耳朵。
“那天他正好路过，只因为那群人说了他两句，他就像疯了一样！赤手空拳冲进来，见人就打，一个人单挑他们十几个，毫不落下风，下手又狠又重，跟不要命一样，那些人差点被他打死。”
“我当时躺在地上，都被他踹了好几脚。”
“……”
贺燃放下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后来呢？”
“后来他们都倒下了，反倒是我，还能站起来，我就把他送进了医院。”
贺燃连忙追问，“他伤的怎么样？”
艾尔眉头轻皱了下，叹道：“再晚送过去一点，就死了。”
“……”
他看了眼殷征所在的房门，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下手那么狠的，因为他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
“……”
贺燃怔住。
殷征喜欢的人？
他抿了下唇，轻声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艾尔像是现在才想起来他的身份，挠挠头，“你不会生气吧？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敢向你保证，征他现在只喜欢你！”
贺燃摇摇头，“我没生气，就是有点好奇。”
艾尔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那你能告诉我吗？”
艾尔道：“应该是他在华国喜欢的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医院的时候有个女孩经常来探望他，征应该就是从她那知道的。”
“……在华国喜欢的人？”
贺燃喃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抖了一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艾尔想了想：“大概三年前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