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询等气息稍稍平复了些,掐着贺燃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冷笑道:“不自量力,你真以为我没有一点防备吗?”
他一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用手拍了拍贺燃的脸,呵呵怪笑:“想不到吧!遥控器有两个。”
贺燃阴冷的瞪着他,突然偏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恶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内侧。
“啊——”
殷询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疼的大叫一声,猛的撤回手。
贺燃却咬紧牙齿,任他如何甩都不松口。
殷询疼的脸色煞白,忙去按表盘上的开关。
贺燃这才松嘴,软倒在地上,疼得身体微微抽搐。
殷询从他身上爬起来,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退到一边,抿唇冷冷的盯着他。
“你不要命了!”
贺燃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疼得轻轻抽气。
他满嘴满脸的鲜血,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眼睛却亮的惊人。
贺燃咧开嘴,对殷询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
殷询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一时无言。
这时,那个身材高大的欧洲男人拎着个医疗箱过来,对殷询说:“处理一下伤口吧。”
殷询跟着他来到一边坐下,拿开手。
只见伤口处血肉模糊,肉竟然被咬掉了一半。
男人倒吸口气,暗暗咂舌。
真狠!
殷询看着那不像被咬,倒像是被撕开的伤口,又是一阵无言。
贺燃这会力气恢复了些,他慢慢坐了起来,去扯脖子上的东西。
殷询看见了,嗤笑:“别做梦了,这款电击项圈是全金属的,想要拿下来,除了密码,就是把你的头砍下来。”
贺燃没搭理他,他还不至于那么天真。
只是项圈有点紧,又正好箍在他喉结上,让他格外难受。
他把项圈往下扒了扒,喉结处没了异物感,瞬间觉得好受多了。
贺燃刚找回了点场子,虽说被电了两次,但还是觉得心气顺了不少。
他吐掉嘴里的血沫,用袖子擦了擦嘴。
饶是如此,嘴里还是充满了铁锈味。
贺燃厌恶的皱了皱眉,又呸呸吐了两口。
殷询看的额角青筋直跳,暗自咬牙。
欧洲大汉缝好最后一针,利索的打了个结,用纱布缠好。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
殷询站起身,走到贺燃身前站定。
贺燃冷冷的看他,毫不畏惧。
殷询看了他半晌,点头:“有种!”
他转头对欧州大汉道:“巴尔,把他带上。”
巴尔应了一声,走到贺燃身边把他拎了起来。
贺燃甩开他的手,冷道:“我自已会走。”
殷询警告的看他,“这次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提前杀了你。”
贺燃冷笑不语。
殷询给巴尔使了个眼色,当先走了出去。
巴尔倒是没殷询那么强硬,平静道:“贺少爷,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华国有句古话我很喜欢,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呢?”
贺燃眼尖的在他后腰处看到了一个凸起,敏锐的猜到那是什么。
他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在了他前面。
潜水艇已经探出了海面,贺燃站在最顶端的舱门口朝外看去。
目之所及,依旧是一片黑沉沉的大海。
前方不远处,正行驶着一艘中小型邮轮。
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贺燃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也歇了逃跑的念头,打算先静观其变。
潜水艇朝着邮轮的方向驶去,到达近前,从邮轮上放下来一艘小型救生艇。
舱门打开,几人走了出去。
殷询对着一个男人交代了几句,就带着贺燃在内的五个人上了救生艇。
救生艇缓缓的上升,贺燃低头,看见那艘潜水艇慢慢的潜入海底,消失在了海面上。
殷询看了他一眼,“现在已经出了华国,如果你还想要活命,我奉劝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贺燃直接无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殷询也不在意,哼笑了声。
救生艇慢慢停下,靠里的舱门打开。
殷询当先走了出去,接着是贺燃,另外三人在后面垫后。
一个中年模样的欧洲人已经等候在此,把他们迎了进去,对殷询说:“老板在里面等你。”
殷询点头:“好,我这就去见他,你给他们几个安排个住处。”
他们说的是英文,贺燃听得毫不费力。
看来他们是一伙的!
那名欧洲人往贺燃这边看了眼,眼睛瞬间一亮,对殷询说:“这个货色不错,哪儿找来的?”
殷询不动声色的勾唇:“那当然,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男人看了眼贺燃挂着血污的衣服,和脖子上带着的项圈,暧昧的笑了笑,“看着挺带劲,玩够了给我玩两天。”
殷询回头,看了眼贺燃黑沉沉的脸色,唇边的笑意扩的更大了些,轻声说:“好啊!”
贺燃脸沉似水,冷冷的盯着前面的两人。
巴尔在他身后,手在兜里握着枪抵住他后腰,警告道:“别乱来!”
贺燃顿了下,深吸口气,告诫自已一定要冷静。
临走时,殷询来到贺燃身边,低声说:“如果不想被注射麻醉剂,就安分点。另一个遥控器在巴尔手里,他可不会像我一样仁慈。”
贺燃嘲讽的道:“仁慈?就你也配?”
殷询笑了下,“随便你怎么想,我话已至此,你爱信不信。”
说完,就跟着中年人一起离开了。
贺燃烦躁的扯了扯电击项圈,对巴尔冷声道:“这个不能松吗?我快喘不上气了!”
巴尔看了他片刻,道:“可以,但需要密码。我只有遥控器,没有密码。”
贺燃眉头皱得死紧,又往下扯了扯,沉声道:“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巴尔顿了下,点头,来到外间沙发上坐下,抱着双臂,闭目养神。
房间里安静下来,贺燃重重吐出口气,打开窗户朝外看了看。
窗户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高约几十米,别说逃跑,就是掉下去也得摔死。
他又在房间里找了找,却连个老鼠洞都没找到。
贺燃不由泄了气,终于安静下来,沉默的去浴室洗漱。
外面坐着的巴尔又重新闭上了眼,扣着扳机的手指也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