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开的飞快,像是提前踩好了点,所经之路全是绿灯。
很快,行驶的路线就偏离了市中心,看方向,像是要去郊外。
殷征见此,有些犹豫。
但犹豫只维持一秒,就又咬牙追了上去。
他坠在车后百米开外,面包车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他。
等远离了市区,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拿出一根绳子,把昏迷着的少年手脚都绑了起来。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皱着眉,担忧道:“这样真的行吗?这可是贺家的少爷,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可就都活不成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瘦高个,麻子脸,闻言冷道:“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刀疤汉连忙道:“没,没有,就是有点担心。”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人说了,只要我们把这崽子绑了,就会给我们每人一千万,还会安全送我们离开华国。到时候,贺家再家大势大,还能管得了国外?”
络腮胡大汉也道:“没错,再说了,那可是一千万,咱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刀疤汉子还没说话,就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你们把我放了,我给你们每人两千万。”
三人一愣,唰的转头。
只见那个被他们绑来的小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几人:“……”
络腮胡皱眉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贺燃看着他们,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们把我放了,我就给你们每人两千万,我说到做到。”
“真的?”刀疤汉眼睛瞬间一亮,络腮胡也有些意动。
“别听他的!”
麻子脸皱眉,喝道:“他已经看见了我们的脸,你们以为放他回去,贺家会放过我们吗?”
贺燃平静道:“为什么不能?我也不问你们是受谁指使的,只要你们肯把我放了,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麻子脸一愣,从后视镜里对上了他沉着的眼睛。
这个小少爷长得非常好看,比雇主给他们看的照片上还要好看很多。
身上穿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档校服,肤色是养尊处优的白皙细嫩。
墨眉凤眼,高鼻红唇。
虽然才十二岁,但从中却已能窥见几分长大后的风华绝代。
麻子脸细眼微眯,有了点别的想法。
贺燃心里一跳,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麻子脸就对另外两个人道:“把他弄晕。”
刀疤汉子一愣,有些迟疑。
贺燃飞快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手表里就有两百万的活期余额,我可以现在就转给你们。”
麻子脸见他们没有动作,冷道:“蠢货!就算贺家会放过我们,那个人难道会放过我们吗!”
络腮胡顿时反应过来,不再迟疑,拿着沾了麻药的布巾就朝贺燃的口鼻捂去。
“唔……放开我……唔……”
贺燃剧烈地挣扎片刻,吸入口鼻的麻药渐渐起了作用,眼皮越来越沉重,力气也慢慢停下。
他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该抄近路回家的!
天色将暗的时候,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络腮胡把贺燃扛在肩上,几人快步朝一栋烂尾楼里走去。
五分钟后,殷征追着车痕来到这里。
他把车推倒在半人多高的杂草堆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因为喘的太用力,喉咙里发出破锣般的“嗬嗬”声。
双腿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微微发抖,心脏剧烈地跳动,震得他胸腔都有些发疼。
连着吞咽了几口口水,才觉得气顺了过来,撩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又休息片刻,他撑着地站起来。
转头环顾四周,看见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
他猫着腰,放轻脚步,慢慢朝车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他们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紧张,殷征发现车门竟然没有锁。
他又朝烂尾楼里看了眼,见没人发现,就轻轻打开车门。
可惜的是没有钥匙。
他掀开副驾驶座椅,弯腰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了那根红绿色的控制线。
把这根线用力扯断,想了想,干脆把另外几条线也扯断了。
他随意在车里一扫,竟然还真有发现。
探身捡起掉在后座底下,一个系着挂绳的长方形物体。
京海市荟英国际小学
姓名:贺燃
性别:男
班级:六年级一班
学号:xxxxxxx
殷征盯着那张一寸大的蓝底照片看了两眼,就把这张学生证收起装进口袋里。
接着不再迟疑,直接退了出来。
抬眼看了看天色。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来了一大片乌云,黑沉沉的,瞧这样子,像是要下雨。
他收回视线,在地上找了根防身的粗木棍,拎在手里掂了掂,转身朝烂尾楼里走去。
另一边,几人扛着贺燃来到二楼。
络腮胡把贺燃放到地上,问麻子脸:“强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被唤强哥的麻子脸掏出根烟点上,深吸一口,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少年。
见他不说话,其他两人一时也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强哥才道:“你们看着他,我去打个电话。”
“好。”
在他走后没多久,贺燃手腕上的手表突然亮了起来。
刀疤汉蹲下看了看,抬头:“是这小子的妈,怎么办?”
络腮胡看了眼麻子脸离开的方向,想了想,道:“先别管。”
殷征把一楼搜寻了遍,没有发现人,就准备往二楼去。
刚拐过二楼楼梯拐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男人。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贴着墙根站好,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喉结上下滚动。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竖起耳朵听了片刻。
空旷的烂尾楼里,除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外,毫无动静。
殷征松了一口气,猜测他们应该没多少人。
于是不再迟疑,握紧手里的木棍,慢慢朝男人身后走去。
“老板,咱们可是说好了,只要把人绑了,钱就立马到账,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老板,您是欺负我没有学历吗?银行下班了是什么借口?”
“我不管,半小时内不把钱转过来,你就别怪我心狠,大不了鱼死网破!贺闻之的手机号码可不是什么秘密!”
殷征一愣,这几个人是绑匪!而且绑的还是贺闻之的儿子!
谁这么大胆子?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那边男人已经气愤的挂了电话。
说时迟 那时快。
趁他低头的瞬间,殷征眼神一厉。
如敏捷的猎豹般迅猛窜出,扬起手中的木棍,狠狠抡在男人的头上。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声音响起,男人连喊都来不及喊,就双眼一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