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雄眸光一转，看向他旁边的殷征。
仔细看了片刻，才恍然道：“你是……你是殷玉平家那小子吧？”
殷征点头微微弯腰：“金爷爷好，我叫殷征，家父正是殷玉平。”
金正雄拉过他的手拍了拍，叹道：“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记得上次见你，好像还是你十几岁的时候。”
“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金爷爷还记得我。”
殷征比他要高，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微低着头。
金正雄说：“我当然记得你，那时候我家岚岚总爱找你玩，可惜她今天有事没来，不然你们还能叙叙旧。。”
殷征笑着说：“我也好多年没见过岚姐了，改天再去找她叙旧。今天最主要的是给您老过寿。”
金正雄哈哈一笑，“好好好！”
“金爷爷您还记得我嘛？”
这时，贺焱突然冒了出来，勾着贺燃的肩膀笑得灿烂。
贺燃受不了他这没骨头样，手肘往他腰上撞了下，低声道：“站好！”
贺焱撇撇嘴，只得站直了。
殷征第一次见贺焱，见他和贺燃举止亲密，目中笑意微顿。
不过在看到他的脸后，就又放松下来，笑意重新回到了脸上。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下一刻就听金正雄朗声大笑，指着贺焱说：“你这小子，我忘谁也不会忘你。”
“小时候总是和我家晟儿打架，每次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找我哭鼻子。”
贺焱顿时微囧，“那……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金爷爷可别生我的气啊！”
金正雄说：“我生你什么气？就是我这个孙儿心里还记着，总和我念叨，说再见到你要找你算账。”
旁边自从贺焱出现就一直沉着脸的金晟不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看，还不承认！”金正雄又笑：“可惜自从你去了京城后就音讯全无，这小子还郁闷了好一段时间呢。”
“我哪有？”金晟耳尖微红，“爷爷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了！”
贺焱尴尬的挠挠鼻尖，走过去搂住金晟的肩膀笑道：“原来晟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啊？那赶明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啊？”
金晟不防备他突然动作，被他搂个正着，顿时涨红了脸，结巴道：“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早就忘了，你松开我！”
贺焱没心没肺地道：“哎呀！害什么羞嘛！走，咱去那边玩去？”
扭头对金正雄说：“金爷爷，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你们聊，我和晟哥哥去那边玩啦！”
金正雄摆摆手：“去吧去吧！可不能打架啊！”
贺焱说：“怎么会？金爷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对晟哥哥动手的！”
贺燃还来不及说什么，两人已经跑远了。
只能无奈地对金正雄谦意道：“小弟顽劣，还望金爷爷不要怪罪。”
金正雄笑得慈爱：“小孩子嘛，活泼些才好。你们在这玩吧，有什么事就找你叔叔伯伯，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他说完，就在金家荣的搀扶下和几位稍年长的人坐在一起寒暄去了。
人走了，贺燃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决定等宴席散了再去找季泱问清楚真相。
他看向殷征，狐疑道：“既然你和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殷征挑眉，故作苦恼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每次见了我活像吃了炮仗，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贺燃嗤笑：“解释清楚也就两句话的事，是你非要把事情搞复杂。”
“我这不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嘛，这么些年没见，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贺燃一阵恶寒，忍不住后退一步，皱眉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殷征一脸受伤：“恶心吗？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滚！”
殷征叹了口气，怅然道：“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上学的时候一口一个征哥哥，现在呢？动不动就让我滚，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炎凉……”
贺燃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人太会胡说八道，而且说话着实黏腻暧昧，听得他浑身不得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他低声怒道：“胡说！谁那样叫过你了？”
殷征说：“你不记得了？那让我来给你回忆回忆。”
“唔……你大二那年，我和季泱毕业饭局上，你喝醉了酒，然后……”
“闭嘴！”
他这一声嗓门有点大，离得近的人都好奇的朝他看过来。
贺燃俊脸臊红，拉着殷征的手臂走到阳台上，放开他低声怒道：“你还敢提那件事！”
殷征由他拉着，顺从的跟着他，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他双手抱臂倚在墙上，笑看着他：“我有什么不敢提的，哎呀！现在想来，那时候你多乖啊！”
“你……”
贺燃上前一步揪住他衣领，“那时候我喝醉了！”
他冷笑连连：“戏耍过我就跑去了美国，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还敢再提！”
殷征慢慢止住了笑，抬手握住他攥着自已衣领的手，轻声解释：“我去美国是迫不得已，不是怕你找我麻烦。”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柔，贺燃没由来得感到不自在。
松开手退后一步靠在栏杆上，感觉烟瘾又犯了。
摸摸口袋没找到烟，便问眼前的人：“有烟吗？”
殷征从口袋里掏了半天，结果只掏出一根棒棒糖。
递给他笑道：“正在戒，吃这个吧！”
贺燃：“……”
他叹口气，还是接过来撕开包装吃了。
糖果是柠檬味的，有点酸，不过很好的缓解了烟瘾。
过了会儿，他才问：“哎！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去美国？”
殷征踱步来到他身边，手肘架在栏杆上，看着院子里的霓虹灯光。
夜风吹乱了他耳侧的一缕长发，他抬手挽向耳后。才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早些年我家把公司搬到美国的事。”
贺燃点头，叼着棒棒糖歪头看他：“和这有关系？”
殷征“嗯”了声，继续说：“这是我爸的主意，但我爷爷并不同意。两人还因此还大吵了一架。”
“不过我爸这个人……”
他顿了下继续道：“他这个人一旦拿定主意，谁都改变不了。”
“我爷爷自从上了年纪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心脏也出了毛病，也没那个精力再管他，就由着他去了。”
“但国外那个环境你也知道，并不太平。他去没多久就受了挫，打电话让我爷爷去给他拿主意。”
说到这，他苦笑了下，“我爷爷就他一个孩子，到底不放心，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去了。”
“我父亲那个人，说好听点是年轻气盛，说难听点就是鲁莽愚蠢。”
“我爷爷去了才知道，他在那边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贺燃听到这，转过身看他，似乎猜到了接下来的事。
殷征并没有看他，继续道：“他睡了当地黑帮头子的女人，遭到了人家的报复，差点没了命，公司也几近破产。”
“我爷爷到了美国后，就到处给他找关系。在一次回家的路上…………”
他看着贺燃苦笑，“车底被人放了炸药，等我到的时候……人已经火化了。”
贺燃站直了身子，“咯嘣”一声，嘴里的糖被咬碎了，忍不住骂了声。
“操……”
可能是这件事他从没有对人说过，此时一口气说完，竟长出一口气，佯装轻松地耸肩：“这就是我突然出国的理由，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贺燃没反应过来：“我相信什么？”
“相信我不是故意躲你啊！”
“操──能不提那事了吗？”
贺燃烦躁的皱眉，“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是故意躲我，只是那样，还用不着如此。”
殷征：“……”
贺燃：“？？？？你怎么不说话？”
殷征下意识站直了，眉头隐隐抽了下，问：“你真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
贺燃茫然：“那天还发生了什么吗？我只记得你让我叫你……那什么了。”
“…………哦，没什么。”
“真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