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把他的手拍开,眼神里含着挑衅:“你觉得我不敢吗?”
季承宵无奈道:“我的名声本来也不好听,破瓦罐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我是担心你,网上的那些教训还不够多吗?一旦事情真的闹大,把矛头指向你的人必然要比抨击我的人多。”
他这话虽然听着像威胁,但却是明明白白的实在话。
白粟也就是在他手底下人面前发发脾气,破坏下季承宵在下属面前的形象。
真要是让她闹大,那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五的买卖,她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看赵卫对季承宵做的事半点都不敢评价,这会儿更是老老实实开车,头都不敢抬了。
白粟也没了再闹下去的意思,烦躁地往后座一倒,安静了。
过了会儿忽然又皱眉:“这不是回住处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季承宵道:“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出席,现在带你去做造型和选礼服。”
白粟毫不犹豫说:“我不要去,我要回去休息。”
季承宵温声哄她:“不是普通的宴会,中间会有个小拍卖会暖场,到时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这段时间关于他身边有女人的消息在外面传的风风雨雨,季承宵一句都没解释。
今晚这个宴会,也算是他第一次对外界传言的正式回应。
季承宵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样藏着白粟,他要把她光明正大的领到人前。
白粟并没因他那句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而动心,眉眼里的讽刺满的快溢出来:
“这算什么?用钱讨好我?何必那么费事,直接给我转账不好吗?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妓女都是这么做的。”
“麦麦!”季承宵语气冷了许多,带着隐含怒意的严肃,他板着白粟肩膀,冷眸跟她对视,这是两人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在情欲以外的地方对她展现自已的强势: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接受没关系,你可以嫌弃我,蔑视我,但请你不要故意扭曲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要践踏我为你的付出,更不要践踏你自已。”
“付出?什么叫付出?先让我受伤再带我去买药在你眼里就叫付出吗?破坏我的婚姻让我从拥有美满的家庭变成可怜的离异人士再不许我对外说出去在你眼里叫付出?还是明知道我的抵触,不愿意跟你有接触,你却枉顾我的意愿,一次次把你个人的私欲强加在我身上,然后又想用一些你眼下最不缺的金钱物质试图来腐蚀我,是你眼里的付出?”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各自都充满了攻击性毫不相让。
季承宵的呼吸加重,在狭小的车厢内格外明显。
白粟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他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在赵卫还在开车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她就是仗着有第三者在场,无所顾忌地发脾气。
季承宵蓦地移开目光,同时也松开了握在白粟肩上的手,神情万分狼狈。
“麦麦,你没学法律真是世界最大的遗憾。你要是当了律师,哪个罪犯能在你的手里逃脱死刑?”
看似转移话题,实际上却是委婉的退让。
前头的赵卫听着两人争吵,起初还心惊胆战替白粟担忧。
毕竟夏如琳也曾有过跟季承宵在车中发生争执的时候。
那时外面还在下雪,夏如琳哭的泣不成声,季承宵却嫌她声音打扰他跟人谈合作,毫不犹豫地就把她从车里给赶下去了。
眼下跟昔日比,真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赵卫心中震颤的同时,毫不犹豫对白粟也加了几分敬重。
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位白小姐,能指着他老板鼻子骂还让老板退让的女人,以后就是他潜在的第二个主子,他说什么都得伺候好她。
季承宵退让,白粟却并不给他面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刻薄道:
“要是真的由我制定法律,以后天底下所有的私生子,包括让私生子出生的渣男贱女,通通五马分尸!”
季承宵不想跟她吵了,便在一边鼓掌:“你厉害,你狠,谁能比得了你,阎罗殿全靠你提升人口增长率。”
他这态度反倒是让白粟有了种一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憋屈,抿着唇看他良久,冷哼一声:
“秦始皇修长城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的脸皮也算进去。”
季承宵毫不惭愧地说:“大概是我长得好看,下刀的人不忍心割。”
白粟:“……”
季承宵把脸凑到她面前,近到两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剔透的眼仁一眨不眨:
“骂了那么久渴了吧,喝口水解解乏?”
他这么不痛不痒的态度,显得白粟之前所有的话都成了把针扎给空气。
白粟一口气不上不下,更加烦躁了。
冷冷地把脸往旁边一撇:“滚。”
季承宵笑了声:“我不走,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忽然声音又低了些,握着白粟的手道:
“麦麦,你其实可以考虑嫁给我的,我虽然出身没那么光明磊落,但我跟你的态度是一致的,我同样抵触背叛婚姻。”
白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你当初就是这样骗你那个未婚妻的吧。”
提到夏如琳,季承宵的眼神也冷了冷,毫不留情道:
“既然是未婚妻,那就是未有婚姻,她不算。”
白粟慢悠悠:“未婚妻的未婚是未有婚姻,那后面还有个妻字呢?能言善辩的季先生,这个妻字你怎么解释?”
季承宵的握着她的手不觉僵住了,指腹停在她掌心,许久未动。
白粟冷笑一声,把自已的手抽了出来:
“她也是个可怜的蠢女人,明明那么好的出身,竟然被你一个凤凰男当成垫脚石。”
换她是夏如琳,要是真喜欢季承宵,又明知道对方有野心,她绝不会牺牲自已给他铺路。她会拿捏着他想要的东西,让他不得不依附于她,再在他心灰意冷时偶尔给他点甜头,就像在驴子头上吊胡萝卜,让他觉得自已有希望,但又绝不会让他给一口咬住。
季承宵就算不知道凤凰男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麦麦,我跟夏如琳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辜,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卑劣。”
当初要不是夏如琳发现了乔麦的存在,威胁他要透露给季云柔那个疯女人,他也不会慌不择路到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