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的眼神一下子清明,猛地伸手用力把他推开。
季承宵还想再留她,白粟扔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他动作顿住。
是山庄的工作人员,跟白粟说收拾客房的时候找到了一套高考模拟题,应该是她舅舅家孩子留下的,问白粟怎么处理,白粟让她们用邮寄的方式把东西寄回去。
电话结束的很快,却很好地让她刚刚被季承宵撩拨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挂断电话后白粟没再回卧室,而是去了洗漱间,拿冷水洗了把脸。
季承宵跟过去,见她这个样子,皱眉握住她的手:
“换温水,别用凉的,再过几天就是你生理期,冷水对身体不好。”
两人交往的时候,季承宵就对白粟的生理期记的比她自已还清楚。
没想到隔了三年,他依旧记得。
白粟低头看着水池里的水,眼珠静幽幽的,水珠从她的眉毛滑下来。
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季承宵,也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还接受不了,你别勉强我。”
季承宵眼底掠过一抹一闪而过的自嘲。
她不是现在接受不了,她是永远都接受不了。
他要等她多久?已经浪费了三年,难不成还要继续煎熬一辈子?
他既爱她的聪慧敏锐,又恨她太过聪明敏锐。
她把他当年的心思全部看穿,判处罪刑,释放遥遥无期。
即使是没发生过的事情,她也要坚持给他定罪。
季承宵不怕等她,三年都熬过来了,他不介意再多等一时。
但他怕自已最后两手空空,什么都等不到。
她的心如今已经是座孤岛,封锁了全部入口,让他半步不得进。
那样骄傲尖锐的白粟,能说出让他可怜的这种话,已经算是一种示弱。
他把控着她舅舅的事业,就算真的对她用强,她也毫无办法。
但在看了白粟仓惶没有血色的面容两眼后,季承宵还是收敛了身上那种侵略的气息。
“好,我再给你一段时间。”
白粟松了口气。
季承宵却又紧盯着她说:
“但你也不要拖延太久。”
他就站在她身边,整个人停在门框处,高大的身影把外面的光挡的严严实实。
无论他语气再怎么轻柔,强烈的压迫感还是随着两人的处境变化笼罩到她身上,她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恳求还是逼迫。
声音略沙哑,含着隐忍说:
“麦麦,你清楚的,我在这方面向来需求很重。”
白粟低着头没有看他:
“三年你都过来了……”
“就是因为有这三年,所以积压太多,更重了。”
白粟:“……”
再沟通下去情况也只是对她不妙,季承宵把这事光明正大拿出来谈,她反而不好接话。
有白粟之前欺骗他逃跑过一次的事情在先,季承宵这次带她回来,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处处对她妥协,展露出了攻击性。
晚上,无论白粟怎么抵触反抗,两人还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季承宵手脚都缠着她,像蟒蛇绞杀食物似的,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气息滚烫的贴在她耳边威胁:
“别动了麦麦,你再动我就真不能保证什么都不做了。”
刚刚还在做困兽之斗的白粟动作一顿,感受他的某些变化,彻底全身僵硬,像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了。
她老实了,季承宵却又开始心猿意马,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只是才答应了白粟不会勉强她,他如果这会儿就打破自已的话,必然会加深两人之间的隔阂。
季承宵抱着白粟,纠结着,白粟也体会到了他的挣扎,她怕出问题,所以越发老实,连呼吸都放的极轻,不敢喘大气,就怕引起他的注意。
过了会儿,季承宵终于做出决定,起身去了浴室,白粟看着他的背影,身上一松,心里也轻松不少,长出口气陷在被子中,闭着眼睛放松了呼吸。
情绪几次大起大落,她的精神也十分疲惫,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浴室的流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白粟忽然感觉身上一沉,心理上的警惕让她立时惊醒。
眼前是浓郁的夜色,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的气息却像有形一般,覆盖在她的身上。
“季承宵!”白粟惊怒地喊了一声:“你……”
尾音却又仓促的终结,化作一声无力的闷哼。
从再相见到此刻,两个月的纠缠与提防,终于得出结局。
白粟始终是又蠢了一回,不该相信一个曾经欺骗过她的小人,竟然还有信誉。
侵略与防守,攻占与反击,一切在黑暗中密不作声的进行。
“混蛋……”
气急败坏的辱骂,被嚼碎在纠缠的唇齿中。
“滚开……”
恨到极致的厮打,被化解在滚烫的缠绵里。
时隔三年零七十二天,季承宵终于又在他们曾经的爱巢,与他的爱人相拥。
轻吻着白粟颤抖的锁骨,他一遍遍给她道歉:
“麦麦,对不起。”
强硬的攻势却没有半分收敛。
白粟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陷进他后背的皮肉里,留下一道又一道不甘心的印痕。
……
周无忌听说季承宵出差回来了,兴高采烈约他吃早饭。
季承宵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露在外面的前胸红痕交错,他低头瞧了瞧,唇边勾起不在意的轻笑。
“可以啊,我在万盛花园这边,你到这来吧。”
周无忌作为过来人,一听他声音就意识到了问题,坏笑着说:
“大早上嗓子这么哑,昨晚忙活坏了吧?”
季承宵之前都不理他这种话,此时却也低笑了一声,偏头看向身侧。
白粟背对着他,看似还在熟睡,浓密的睫毛却轻轻颤着,季承宵凑过去,在她洁白的肩膀上轻轻一吻。
“起床了,老婆。”
周无忌在手机中发出震惊到极致的惊呼:
“你在叫谁?那女人还在你旁边是不是?”
季承宵这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断,皱了下眉,单方面切断电话。
而这时白粟的眼睛也睁开了,但姿势依旧没动,背对着他面朝墙壁侧躺着。
季承宵过去亲了亲她侧脸:“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白粟这才有了动作,眉眼中凝结着冷霜,抱着被子坐起身,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