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整天,白粟总算是回到了酒店,可才出电梯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在她住处的入户门外面,竟然有个人影。
有了季承宵给的五千万,她花钱也开始阔绰,不再看得上几万块一晚的普通房间,改住三十二万一晚的顶级套房,一整层楼就只为她这一个房间服务。
按理来说,六十二层这一整层都已经被她给包下了,不该有旁人出现才对,白粟盯着那个隐在暗中的人影,眼中出现警惕,在电梯门打开后没再往前走,不过高跟鞋已经跟电梯外的地板产生了接触,感应系统收到指令,明亮的水晶灯从白粟所在的位置开始,一层层往外递进,刹那间,整条走廊都明亮了起来,白粟也终于认出了在她门外的那人身份,竟是本该在医院的季承宵。
季承宵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也留意到了她,飞快地转过身来,望着白粟的方向笑了笑。
“麦麦,你回来了。”
他语气十分自然,仿佛他们仍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而她也只不过是平常的出门过了一天,又如常的回家。
出院是突然决定,季承宵的助理没来得及给他准备合适的衣服,因此他身上穿的还是在医院的那身病服,蓝白条纹在他身上,把本就清瘦的身躯衬得更加清减,玉雕一般的面容,唇色也依旧是病态的泛白,但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季承宵与生俱来的那种好看,他只单单在那站着,整个人便仿佛跟头顶的水晶融为了一体,也像是在闪闪发光。
白粟看着这样的他,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了团:“你不是该在医院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季承宵看她站在原地不动,他便主动朝她走了过去,白粟今天在外面也是买了些东西,手上挂着几个购物袋,他很自然的把购物袋接到自已手里。
“想你了,就过来了。”季承宵拿过购物袋后,就又朝着入户门的方向走,白粟在他身后沉默片刻,也抬腿跟上。
房门是指纹密码锁,没有白粟的指纹,季承宵就只能站在门外等,白粟却是在他身边站定,没有要把门打开的意思:
“你想见我,现在已经见到了,季承宵,回你的医院去。”
但之前都对她百依百顺的季承宵此时却没听话,黑湛的眼睛轻轻扫了她一下,目光就定在了她脸上。
“麦麦,你已经答应跟我和好了。”
白粟深呼吸,皱眉迎视上他的目光:“所以呢?季承宵,你想表达什么?”
她这语气又变得有些尖锐,季承宵不想再跟她吵架,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
“和好是这个样子的吗?麦麦,我已经不介意等你了,可你怎么能让我等不到你……”
说到最后,他声音微微发颤。
上一次,她对他失约,是三年前。
季承宵已经尝试过一次那种重要的东西从自已生命里流走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白粟面对他的控诉,反应相当平静,她甚至还有些恶劣地笑了下。
“可是季承宵,我答应跟你和好的时候,你只说要我接受你的示爱,条款里可不包括要我也同样回应你。”
季承宵的神情一瞬苍白,眼中甚至还仓促的掠过一抹脆弱,不过很快这些都被他遮掩到风平浪静的假象之下。
“是……我没要求你的回应……”他低着头,吐字因声音过低而显得有些艰涩:“你可以折磨我,麦麦,是我辜负过你,我欠你的。”
季承宵倏然握住白粟的手朝他自已脸上挥去,白粟被他抓住时吓了一跳,察觉到他的目的后才放松下来,奋力挣扎着摆脱他的钳制。
“季承宵,你疯了吗,你身上还有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的康复程度还远没到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
“你真的在乎吗?”季承宵红着眼睛问。
白粟在他近乎偏执的目光中沉默。
季承宵忽然再次靠近,白粟厌烦的想着,他要是再发疯,她就满足他,干脆借机打他一顿得了。
季承宵这回却是忽然张开手臂,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中,略带哽咽的嗓音,缱绻而沙哑:“你不开心可以打我,反正我是被人打到大的,我早就习惯了……但是麦麦,你不能不理我,我情愿你再像先前那样,把你对我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与我大吵一架,也不希望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你用嘴巴说你愿意重新接纳我,可你的心却依旧冰冷地在排斥我……”
她对他的冷淡和敷衍,季承宵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只是容易满足,相比于三年杳无音信,对他来说就算是只能看看她也是好的。可现在,她却是连让他看一眼的机会都不愿意施舍。
白粟在被抱住那一瞬间,本能地就要挣扎,可抬起的手又忽的一顿,后颈缩了缩,有滚烫的液体砸在上面,又顺着脖子的曲线滑落,季承宵他……
白粟的心情无比复杂:“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季承宵,你应该清楚,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
指着良心说,白粟跟季承宵恋爱的时候,是个相当不错的女友,那时候季承宵表面上对她不赖,她也很迷他的颜值,所以就算季承宵有很多让白粟觉得不开心的做法,白粟也会在想想他那张不可多得的脸后选择原谅他。
两人在一起,确实是白粟用的心比较多,她给了季承宵大量的爱,她把自已对美好的未来跟美满的家庭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可是那个时候的女人不是白粟是乔麦,而乔麦早在季承宵曝光订婚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被季承宵亲手杀死,现在活着的是白粟,白粟不爱季承宵,她甚至连恨他,都觉得浪费感情,觉得没必要和多余。
就算是早有准备,季承宵听见她那些话,心脏还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深呼吸着压下那股窒息的闷痛,安静片刻,松开了抱着白粟的手,轻声说:
“我不要求你现在立刻接受我,但是麦麦,你得让我看到你,你见都不见我,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去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