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天佑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的时候,一眼便瞧见林婉儿已然离开了床铺,正静静地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昨晚去哪了?”
林婉儿听到开门声后转过身来,一脸关切地询问着刚刚进门的胡天佑。
与此同时,正在忙碌着手中事务的高香玉也停下了动作,随声附和道:“是啊,天佑,昨晚到底去哪儿啦?我们可一直在这儿等着你,都等了好长时间。”
胡天佑眼神闪烁了一下,稍显心虚地回答道:“昨晚啊,我跟村上在一起喝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避开了两人投过来的目光。
“只是单纯地喝酒而已吗?”高香玉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明显不太相信的神情。
“嗯呐,真就是喝酒。可能是因为喝得太多了吧,到后面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胡天佑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忙转移话锋说道:“对了,我已经跟村上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咱们要动身前往天津。而且那车国宝也会和咱们一块儿走。”
听闻此言,高香玉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林婉儿,开口问道:“那婉儿该如何安排?能带着她一同前去吗?”
然而,这句话刚一出口,高香玉便意识到自已问得实在是有些多余。
如果无法带上林婉儿同行的话,眼前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里呢?
胡天佑一脸凝重地解释着:“咱们一旦离开了这儿,就铁定不会再回来了。如此一来,我这所谓的天皇特使身份自然也就无足轻重了。因此,如果我坚决要将婉儿带走,哪怕村上对我有所怀疑,谅他也不敢强行阻拦,毕竟他还有事要求助于我。”
“这样甚好。”高香玉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回应道,“不过,我就不和你们一同离去了,我得继续留在北平。只要组织尚未下达让我撤离的指令,那我就必须坚守在自已的工作岗位之上。如今,北平已有好几个交通站惨遭敌人破坏,眼下正急需人手啊!”
听到这话,胡天佑不禁面露难色,满心忧虑地劝说道:“北平当下的局势可谓危机四伏,凶险异常,你还是暂且先与我们一道返回根据地吧?”
高香玉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坚定而又从容的微笑,轻声说道:“恰恰是因为此刻形势危急,我才更不能临阵脱逃啊!革命可不是什么轻松惬意的请客吃饭之事,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高香玉这番话讲得慷慨激昂、荡气回肠,胡天佑静静地聆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之情。
的确,正如她所言,那些奋战在敌后方从事地下工作的同志,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生死考验,稍有不慎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然而,他们却从未退缩过,始终坚定地守护着那份崇高的信仰和使命。
在胡天佑的内心深处,高香玉的身影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耸立着,愈发显得高大而威严。
她的坚韧、勇敢与智慧仿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胡天佑对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此刻,林婉儿紧紧地握住高香玉的双手,眼中满含不舍之意。
她轻声说道:“香玉,尽管咱们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不知怎的,就是如此投缘。唉,我深知咱们的纪律,明白你无法离开这北平城。但无论如何,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已,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轻易将自已暴露于敌人面前。我坚信组织不久之后定会针对北平的地下工作做出全新的部署和安排。”
高香玉深情地回拥着林婉儿,感慨万分地道:“婉儿姐,放心好了,说实在话,我又何尝舍得与你们分别呢?只盼着咱们都能够平安无事地撑过这段艰难岁月,一直活到成功赶走那些可恶的日本鬼子之日。待到那时,咱们便能日日相伴,再也不必忍受分离之苦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胡天佑赶忙插话道:“哎呀,大家别这般伤春悲秋。咱们如今都身处平津一带,说不定哪一天机缘巧合之下,就能再度并肩作战了!所以,咱们还是要乐观积极一些才好!”他努力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试图缓和一下略微沉重的气氛。
三人沉浸于互诉衷肠之时,村上却已然在自已家中忙得热火朝天。
只见村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将自家视若珍宝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搬上车。
那些宝物琳琅满目,每一件都承载着古老中国的历史与荣耀,然而此刻,村上却不得不忍痛割爱。
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一想到此举是为了自已光明远大的前程,他便觉得即便是付出这般代价也是值得的。
经过一番忙碌,汽车终于装满了珍贵的宝物。
引擎轰鸣作响,车辆缓缓启动,向着司令部门口驶去。
一路上,村上的心情颇为复杂,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难免有些许留恋和担忧。
不多时,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司令部门前。
村上整理了一下着装,大步流星地走向胡天佑所在的房间。
轻轻敲开门后,村上微微躬身行礼道:“松田君,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不知您打算何时启程?”
胡天佑闻言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回应道:“即刻便可出发。不过,村上将军,在下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不知是否方便说出口?”说着,他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站立着的林婉儿。
村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林婉儿那张美丽却带着满脸不服气的面庞,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松田君,请直言无妨。”
胡天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想将这位女子一并带走,不知村上将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