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士卒闻言,纷纷上前摁住关羽。
关羽不愧是世间虎将,即使大腿被马压住,十几个人还差点摁不住他。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关羽缚了起来。
“大帅,你无事吧?”张牛角连忙上前,将张新扶了起来。
“我无事。”张新咳出一口血,忙警惕的看向四周。
没有汉军。
这二爷真就一个人来的?
怎么回事?
没有汉军也就算了,刘备和张飞呢?这哥仨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难道此关羽并非彼关羽?
也不对啊,他刚才自已说了,姓关名羽字云长。
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这么勇猛的关云长吧?
确定周围安全之后,张新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靠在张牛角怀中。
他的身体早已到极限了。
“大帅!”张牛角惊呼道。
“把此人押下去,好生看管。”张新勉强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关羽,“尔等切记,不得打骂,不得虐待,好酒好肉。”
“大帅!这厮刺杀于你,何不斩之!”张牛角怒道:“为何反以酒肉相待耶?”
“是啊是啊。”周围黄巾纷纷怒道:“何不斩之!”
“住口!”张新斥道:“今日若无二......这位义士相助,我等数千人皆死无葬身之地矣!若是杀了他,岂不是恩将仇报?”
杀关羽?
开什么玩笑。
不管这个关羽是不是历史上那个武圣关二爷,这么猛的一个人,杀了实在可惜。
张新很确定,他和这个关羽并没有见过面,对方一见面就要杀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只要把误会解开,对方未必不能为他所用!
就算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众黄巾闻言,对关羽的敌意稍减,毕竟人家刚才确实是帮了他们。
但同时,众人的心中也十分纳闷。
关羽既然帮他们解了围,为何还要刺杀他们家大帅?
“左豹那边还在苦战,你带上难楼人头,再领一些兵马去救他。”张新对张牛角道:“救出左豹之后,暂且不必回来,先去狐奴驻军,待乌桓人全部撤走之后,再回渔阳。”
“切记,不可扰民......”
话刚说完,张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诺。”
张牛角恨恨的看了一眼关羽,将张新交给杨毅照顾,找到丢在地上的难楼人头,领着兵马去了。
杨毅做了个简易担架,抬着张新、押着关羽进城。
刚一进城,就有无数百姓围了上来。
“诸位将军,乌桓人可退走了?”百姓们纷纷上前问道。
关羽见此情景,心下一愣。
这渔阳城内的百姓,不怕这些贼兵么?
“退了,乌桓人退了!”胡才大声道:“尔等且放宽心,回去好好过年!”
百姓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人群中有眼尖的,看到张新躺在担架上,不由惊呼道:“呀!大帅怎么受伤了!”
前些日子张新为了稳定城内民心,经常带家人出门逛街,因此城内识得他的百姓不少。
“啊?”
“大帅受伤了?”
“严不严重啊!”
百姓们纷纷关切道。
关羽更是意外,这贼兵大帅在城内竟有如此民心?
“大帅伤的很重,要尽快去找医师才是!”杨毅大声道:“还请诸位莫要挤在这里了!都回家去吧!”
“我知道哪里有医师,请将军跟我来!”一名百姓大声喊道。
“好!”
杨毅抬着张新,跟着那名百姓匆匆而去。
周围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待杨毅走后,有人指着被缚着的关羽,好奇的问道。
“咦?这人是谁啊!是乌桓人吗?”
关羽身长九尺,大概两米出头,实在太惹人注目了,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看着像是汉人啊。”
“汉人怎么被缚住了?”
胡才大声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此人竟然行刺大帅?”
渔阳百姓闻言顿时不干了,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着关羽砸去。
这么多年了,胡人年年都来渔阳劫掠,太守不管,朝廷也不管。
好不容易来了个肯管的,还不纵兵扰民的,万一被你攮死了,他娘的谁来干活?
“砸!砸死他!”
“大帅为民杀胡,你竟然要刺杀于他!真是个奸贼!”
“汉奸!”
“狗贼!”
众黄巾站在一旁吃瓜看戏。
大帅不让俺们打骂他,俺们可没打哈,都是百姓打的。
关羽被砸的鼻青脸肿,同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黄巾大帅竟得百姓爱戴至此?莫非某来刺杀他竟是错了?
不!
关羽内心暗暗摇头。
太平妖道本就善于蛊惑人心,定是贼子施了什么妖法,才骗得百姓信任!
某为刘君报仇,无错!
“哦哟哟!”
胡才看到一名百姓突然抡起一根大棒,就要往关羽头上砸去,吓得急忙上前拦住。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砸了!大帅先前交代过了,此人不能杀!”
那人恶狠狠的瞪了关羽一眼。
“既是大帅说的,那便饶你一命,哼!”
这时,邓兴等官员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县君。”胡才上前施了一礼。
平日里,张新常对黄巾将领们说,他们客居渔阳,日后粮饷皆需仰仗县中官员配合,让他们见到县里官员要有礼。
胡才本人无甚才能,但张新说过的话,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胡帅。”邓兴回了一礼,四下望了望,“怎么不见大帅?”
“大帅治伤去了。”胡才道。
邓兴又问道:“乌桓人可退了?”
“退了!”胡才点点头。
“退了就好,退了就好。”邓兴松了一口气,“下官这就去准备劳军。”
“有劳县君了。”
同流合污,毫无骨气。
关羽不屑的瞥了邓兴一眼,在黄巾士卒的押送下,被关进了大牢里。
......
张新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兄长,你醒啦!”
突然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宁儿?”张新龇牙咧嘴的坐起身来,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日两夜。”
张宁想要扑进张新怀中,却又顾忌他身上的伤势,小嘴一撇,顿时泪如雨下。
“阿父死了,二叔也死了,宁儿还以为兄长也要死了......”
张新看着她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心中一阵怜惜,轻轻把她抱在怀中。
“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张宁哭得更大声了。
房门被人推开,王柔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张新,惊喜道:“主君,你醒啦!”
张新笑了笑,“阿柔,我有点饿了,去弄些水和吃的来。”
“好,婢子这就去弄!”王柔笑道。
“等等!”张新突然喊道。
“主君还有何吩咐?”
“宁儿说,我睡了两日两夜,现在可是中平二年了?”
“是。”王柔点点头,“今日便是正月初一。”
“我知道了,你去吧。”张新点点头。
王柔一阵小跑离开。
“中平二年了啊......”张新心中感慨,“这是我穿越过来的,第四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