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情一筹莫展,茗烟带着烟雨楼的消息及时出现。
君天佑接过情报,亲自摊开,眸光缓缓亮了起来。
看着苏意和蓝千汐期待的面容,君天佑低声一笑:“有戏!”
君天佑将手中的情报推给二人,低声道:“他被杀人灭口,但邱子期的徒弟,可不止他一个人!”
“传说,这个这邱子期去世的早,但他引以为傲的邱公体却传给了门下唯二的两位弟子,这两人在书法上的造诣都不低。”
“除了邱彦书之外,还有个师弟,叫邱箴言。”
蓝千汐细细看去,目光玩味:“这个邱箴言的履历就很有意思了,太和十九年,这人本来来到了京城,但是却阴差阳错错过了殿试时间,而没有参考。”
苏意蹙眉冷哼:“邱箴言与邱彦书乃是一门师兄弟,在京城的那段时间,必定是一起同吃同住的!”
“怎么可能在殿试那天,邱彦书去了,而邱箴言却没去呢?”
蓝千汐低声问道:“这邱箴言后来在做什么?”
提起这个,君天佑也叹了口气:“这人直到三年后的荣和二年才参加了殿试,虽然卷子一般,但一手“邱公体”名满天下,靠着出神入化的一手好字中了进士。”
“但最后却只做了两年编修,便辞官归隐,自称是淡泊名利!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蓝千汐泄气道:“看起来很正常的履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恐怕这次,又是竹篮打水!”
“不对!”
苏意噙着下巴,突然矢口否认。
“这人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君天佑和蓝千汐齐齐看向她:“怎么说?”
“若是真的淡泊名利,在太和十九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他便会在山里好好呆着,一辈子都不出现在科举的考场!”
苏意点了点那份情报,眉头紧蹙:“可这人似乎偏偏不信邪!在三年后,却又如约来殿试,想必是心中怀着满腔抱负!”
“就像陈恪云,若是一心为国,即使在李护国的手底下做个师爷,他也愿意,怎么可能突然厌倦官场呢?!”
“这样的人,我绝不相信他甘愿只做两年官就归隐!”
君天佑背后一凉,与蓝千汐面面相觑,悚然看向苏意。
苏意抬手,似乎透过那张卷子,以及那个人,窥探见了什么秘密一般。
她笃定道:“唯一的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甚至对他的性命有威胁!”
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君天佑一声冷喝:“十九!去查所有关于邱箴言的消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是!”
落十九领命而去。
苏意看着地上的那些卷宗,三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松了口气。
不管多少,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眉目,剩下的,便是看烟雨楼的消息能不能查到了。
“不早了,我回去看看陈恪云考得怎么样了!”
苏意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擦黑的天色,施施然回了府。
马车堪堪到了蓝府门口才停下,却见府门外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
“蓝小姐,前面好像打起来了。”
池老四架着缰绳,不由得一阵为难。
“什么?!”
苏意愣住,掀开车帘望去。
只见叶红鱼一杆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不一会儿,便将几个侍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叶红鱼目光恨恨,长刀险险掠过对方面门,快准狠地用刀背拍在了领头之人的脸上!
那领头的官员大腹便便,惨叫着飞了出去。
正是京兆尹娄茂!
“红鱼,回来!”
身后,蓝千烨被管家忙推了出来,喝止了叶红鱼,将其护在身后,谨慎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曹休捻着八字胡,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叶红鱼。
一旁,大腹便便的京兆尹娄茂带着衙门的人,耀武扬威。
“大胆蓝家!居然敢随意殴打朝廷命官,岂有此理,还不给我拿下!”
“住手!”苏意快步上前,冷冷地看着曹休。
“抓人也要有个理由吧?!敢问曹大人,我蓝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值得诸位那么兴师动众?!”
曹休狞笑一声,凶光毕露:“你府中秀才陈恪云,在会试上意图作弊!”
“陈恪云来到京城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蓝府!因此……本官与娄大人有理由怀疑,蓝府私养门客!故意泄露考题,结党营私!”
“你放屁!”
叶红鱼长刀在手,恨不得再揍这狗官两拳。
苏意心下一惊。
尽管自己今早已经提醒过陈恪云,一切要小心,一定要检查考场所有的东西,但……还是出问题了吗?
她也不清楚考场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意冷冷看着曹休:“大人如此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曹休捻着胡子,语气阴阳:“陈恪云的答卷与标准答案的答卷大差不差,好多词句只是换了个意思而已!这般几乎完全相似的试题,谁还敢说他没有抄?!
苏意歪着头,突然嘲讽地看着曹休:“陈恪云的死活我们管不着!我只问你一句,你说我定国将军府拿到考题卖给陈恪云,可有证据?!”
曹休顿时噎住了。
蓝千烨看着曹休,面沉如水,慢声道:“科举考试乃是礼部携吏部考功员外郎一手主持,御史台、国子监与翰林院承办!”
“而我乃鸿胪寺卿,冀州事情一了,才回京第三日,敢问曹大人,我是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在三天之内去窃题?”
蓝千烨的话语更是噎得曹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意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曹休:“大人抓陈恪云可以,但我定国将军府最多是管理不当的罪名,这所谓的“窃题”和“结党营私”,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兄妹俩一唱一和,一番话将京兆尹和曹休直接怼成了哑巴。
身后,蓝千汐带着刑部的人姗姗来迟。
他警惕地看了眼曹休,说话也夹枪带棒:“妹妹莫怪,京兆尹今年才办了三起案子,骤然出了这么个大案,也难怪格外兴奋些!”
说罢,又看了眼娄茂:“娄大人莫不是太久没有办案,连流程都忘记了?没证据就敢抓我蓝家的人?这是不把这律法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