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墨深震惊了。
好像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开始刷新他一直以来对闺中小姐的认知。
他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小姐会夜晚爬墙,也没见过哪家的小姐见到血淋淋的场面会面不改色。
更没有见过哪家的小姐会机灵的破案,哪有闺中小姐不是娇滴滴的?
可她偏不是那般。
她偏是这满京城的众多娇花里最特别的一朵。
就像是一株落入在了花丛里的奇葩,当满园春色争奇斗艳的时候她不屑的努力抽芽生长,只等到一阵暴风雨来临时在风雨中开出最惊艳的花。
苏皖儿可没想到墨深能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见墨深不动,试探的道:“王爷?”
“嗯。”墨深这才回过神,脸上那点惊讶的表情又收了回去,有些桀骜的嗤道:“王妃暂且安心,五年内贤王斗不过本王,不成气候的东西,他爹都比他聪明。”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漫不经心,仿佛除了亲近之人的事其他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总是有种淡然自若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苏皖儿再次窥到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影子,心里突然又心疼了起来,叹口气收回软巾:“早做打算也不是坏事。”
“嗯。”反正墨深已经同意了,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捏了捏眉心,轻声道:“方才你说要把图纸给子卿,走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你给人家?忘了?”
他这么一说,苏皖儿才惊觉自己忘了件事,她一拍脑袋:“哎呀,辣糊涂了,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墨深就知道这个小迷糊会把这事儿给忘了,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急的苏皖儿道:“别去了,明日再给他送去吧,本王明日进宫让小珏盖个章让人给你送过来,你一同带去好了。”
苏皖儿才停下来:“也……也行。”
墨深一把把她抱起来滚到床里面,放下了垂帘吹了烛火:“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日,苏皖儿醒过来的时候墨深已经走好久了。
她唤来了小娥跟暗六伺候自己洗漱打扮完,宫里的人就来到了墨王府,把一张盖了皇印的类似经营许可证的东西,递给了苏皖儿。
暗六捧着那张证研究了会儿,才抬头问道:“这是酒楼里用的经营书,王妃……开了个酒楼?”
“嗯?没有。”苏皖儿坐在妆镜前让小娥给自己梳头,小娥下手十分利落,边梳边道:“我记得,小姐以前就说过要自己在江南开一家茶馆呢!”
“那都是以前了。”苏皖儿一梗,暗六纳闷的问道:“那这书怎么一回事?”
小娥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单刀鬓,苏皖儿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答道:“给宁公子送过去的,我把火锅投放在他们家酒楼里面。”
唇脂有些淡了,苏皖儿伸手拿笔在唇脂盒里沾了沾,有些惊讶的道:“那只小狼崽竟然没跟着你出来,平日里不是很黏你么?”
暗六低头研究证书没说话,小娥噗嗤一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昨日你不是让后厨也给我们煮了火锅送来吗?那个小狼崽吃的可欢了,连柳儿姐的那份都吃了,后来他还想要,柳儿就趁机跟他说让他认字,认完就给他吃,不认就不给,现在人正在药房里寒窗苦读呢。”
“噗。”苏皖儿一笑,差点把唇脂画歪,对暗六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柳儿姐厉害,能让那么粘人的小崽子乖乖的读书。”
暗六抬起头:“还是王妃的火锅好吃……对了王妃,等他认完字,能让后厨再煮些火锅么?”
“行。”苏皖儿道:“我已经把东西都送进后厨了,想吃的时候让后厨直接煮就好了。”
她终于点完了降唇,温软的红在姑娘唇上洇出一片春色,暗六见她打扮的如此正式,又问了一句:“王妃是要出门么?”
“嗯,去一趟飞云商会。”苏皖儿捏了一对水滴翡翠耳珰带上,站起了身,暗六在府里憋了两天憋的难受,立刻也跟着站起身自告奋勇道:“那我陪王妃一同去!”
“哎?”苏皖儿惊讶的看着她,暗六连忙道:“无妨,我今日给了那个崽子够看一天的书,不必担心他闹人。”
暗六语气中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让我跟着去吧王妃,我不比小七厉害的多?”
在外巡游的暗七,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苏皖儿看着她一副要飞出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行,柳儿姐也收拾收拾吧。”
暗六兴高采烈的回屋换了身衣裳,快快乐乐的跟着自家王妃外出去了。
她们到飞云商会的时候宁子卿已经等在了会馆前了,苏皖儿一下车小公子就迎了过来:“王妃!”
他扶着苏皖儿道:“昨日到家了才发现没问王妃要图纸,今日便猜想到王妃会来,失礼,本应该我去墨府取的。”
“无妨。”苏皖儿笑着被他扶进了会馆大厅,被塞了一杯茶,小王妃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抿了口道:“我也是闲着无事,恰巧王爷又让人从宫里把证书送过来了,我就想着一并给你拿过来。”
她看了看暗六,暗六立刻上前一步,把袖子里的图纸和证书递给了宁子卿。
宁子卿连忙接下,一张一张看下来,大致明了了之后才点头汇报道:“昨日王妃说的我已经让人去购置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了几天就打造好了,到时候还请王妃在来看一遍。”
苏皖儿答应下来,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他道:“还有一点我都忘了说了,子卿还需要找几个托儿。”
宁子卿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想到了,瞬间失笑到:“王妃放心,我们宁家做生意多年,这点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苏皖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我是怕到时候不顺利,子卿想好火锅的价钱没有?”
“这个……”
宁子卿为难道:“回王妃,暂且还没有,原本定的是五十两银子,后来,先生们反驳说太贵了,就没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