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黄花奈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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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家都支持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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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可似黄花奈晚秋
作者:
绮早
本章字数:
8552
更新时间:
2024-11-21

“总不能因为自已不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就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孩子。”青黛想起那个叫自已“表姑”,并从手里拿糖果点心的少年,哭笑不得。

吴先生却越想越兴奋,“我家世代都是京城的,别的没有,有几间祖屋,还算宽敞。托康顺堂的福,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攒下了几百里积蓄。你要是嫁给皓儿,我尽数交到你手上,家里由你当家可好。”

又说,“掌柜的不是说你嫁不到好人家么,咱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穿啊。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请媒人来提亲。”

“父亲不会同意的。之前他也不是因为要给我挑人家才拒了那些提亲的。他这会把我嫁给别人,夏副使怎么会放过他。如果他有丁点为我着想,昨晚就不会骗我去夏府了。况且我要是真的嫁到你家,保不齐夏副使也会对付你们。他为官,我们为民,如何抗争。”

吴先生很懊恼,没有早早的想到把青黛娶回去做孙媳妇。

“你有没有一点主意现在?你还坐在这里我急死了。”天黑了,柜上的伙计都下工了,吴先生说。

青黛摇摇头。

她心里有主意,那就是逃走。只是下不了决心。

青黛悄声说,“如果我逃走了,父亲会不会直接被气死,或者因夏副使的责难而挺不住。父亲死了,康顺堂的债务怎么办,也许被银号直接收走。那一家老小的生计怎么办?眼下天寒地冻,去哪里安生。我一走了之,置父母不顾,真当是不孝之女了。”

“你眼下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一家老小倒没有一个为你考虑的。你就该把他们都抛到脑后去。只是你一个年轻女子,又没有出过门,往哪里逃?正如你所说,现在天寒地冻的,稍有不慎,倒丧命在路上。”

“秦五爷十一月必会再来一次京城,我跟着他的商队去关外。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收留我。他是我在京城外唯一认识的人。”

“对对对,是个好主意。秦五爷素来很喜欢你,说把你当女儿呢,你把实情跟他说,他应该会照料你的。”吴先生高兴极了,像是黑夜看到一线曙光。

“他们是马队,你不会骑马,怎么是好。据说关外比京城还要冷十倍,也不知道你能受得住不。到了关外,也没有个亲人在身边,你一个人,婚事什么的还是没有人为你谋划。”吴先生开始担心这担心那,俨然他才是青黛的父亲。

“现在倒是在亲人堆里,就谋划成这个样。”青黛苦笑着说。

吴先生又遗憾青黛终究不能做他的孙媳妇,“让皓儿跟你一起去。你们有两个人也好照应一下。”

“我这一去或许就是永别,再也不会回来了,皓儿是您唯一的孙子,您捧在手心里养大,怎能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且路上艰难险阻,我绝对不能让他跟着去冒险。”青黛说,“论起来我和他差着辈呢,您不要开玩笑了。”

“你是瞧不上我皓儿吧。”吴先生假装嗔怪。“夏副使十日才休沐一天,他来康顺堂也要十日后了,就算事情定下来了,也可以再找些其他的理由,拖延进府的日子,一定要等到秦五爷进京。所以这些时日,你就装作认命,不要让你父亲起疑心。”

“也不能装的太镇定,如果完全像没事一样,他也会盯牢你的。你父亲很精明。你时常去求求他,让他以为i你毫无法子。”吴先生又叮嘱道。

晚饭时分,一家上下都知道了林昌化要青黛去给夏副使做妾。刘巧和林昌化哭闹了一阵,“一家老小就吃青黛一个人,把她利用尽了,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这个做爹的丧尽天良。”

林昌化三管齐下喝止住了她,一是骂她无知泼妇,一个妾室,子女的婚事容不得她做主,并告诉她假如得罪了夏副使,全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二是告知她自已的病如何严重,你们要闹,把我气死了,那你们都没有日子过;三是许以回报,“将来康顺堂赚了大钱,拿个百十两银子,给你娘家侄子买个小院子,也不在话下。”刘巧就停止了闹林昌化,只是对着青黛抽噎哭泣。

白芷也是哭红了眼,李美云说,“青黛这个丫头,为虎作伥,帮她父亲算计我李家,这下子把自已算进去了,也是活该。你有什么好哭的,只要明年顺利和张家完婚,林家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白芷说,“父亲是为了要钱还钱庄的借贷,母亲手里有那么多现银,能不能先拿出来让父亲还上债务,也许父亲就不会让大姐去嫁了。”

“绝无可能,我为什么要拿钱救这家白眼狼。亏你说得出口,你父亲都没有来提此事,你倒是打上了我钱的主意。况且现在已经晚了,已经不止是钱的事情。”

其实青黛一开始建议过父亲,找李美云借,然后再找家里各人凑凑,自已也愿意拿出积蓄,月钱工钱先停一下,先渡过家里的难关,林昌化说,“你母亲刚拿祖业换了这些银子在手上,现在去找她要,虽说是借的,也会让她心里不痛快。下人们都是穷苦人家来的,一个月一个月等米下锅,工钱肯定拖不得。”他为所有人都考虑的周全,只把青黛排除在外。

家里人怎么想,林昌化都不放在眼里,只有长留,他骂自已的父亲寡廉鲜耻,拿自已的女儿去换富贵。林昌化几乎要吐血,一个将要死的父亲,对儿子的忤逆,毫无办法。

“我难道是为了自已的富贵吗,我是为了林家,为了你和员峤。”林昌化捂着自已的胸口,和长留好声好气的说。

“你不要拿我做借口,你是为了自已的虚荣和私欲,我早就说过了,我一心读书科举,并不稀罕康顺堂。”

“但是现在康顺堂已经是我们的了,你是我的长子,我毕生心血,还有一家老小,我只能交给你。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应该也知道孝道,德之使,行之先这样的话吧。忤逆父亲,不承担做长子的责任,不是违背了圣贤的教导了吗?”

“庄子说,孝子不谀其亲,我不认同您的做法,如何顺从。”长留觉得家里人都是只知铜臭的市侩小人,父亲拿圣贤的话来教育他,他倒是不得不服。

“长留,你爹我活不了多久了。”林昌化说,“我死后,你一定要守住康顺堂,把他做的更好,守住门头上的‘林宅’两个字,不要让别人说我林昌化一生,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姨娘惊愕之后就哭起来,长留怔住说不话。

“要是一切平稳顺利,还能活个一年半载,如果你们天天往我心上扎刀子,也就两三个月,端不上明年的碗了。为了让你有个靠山,不得不舍出你大姐。”

长留反驳不得,他不能对将死的父亲出言不逊。

林昌化叮嘱哭泣的柳姨娘,“我的病,在其他地方不要议论,以免说出去,让李家兄弟生出歪心思来。李茂和吴先生那里,明天也再嘱咐一遍。”

又说,“你不用哭了,你有儿子,不用担心。”

李茂知道了,姑姑和商枝自然也知道了,一家人都怀着悲痛,夜不能寐,为了林昌化,也为了青黛。

第二天,长留让人送员峤去学塾,并帮他和先生告假。他来到了账房,看青黛和吴先生一会儿柜上,一会儿库房,进进出出的忙碌。也不断有人到里间来看上等药材和补品,青黛恭敬的接待他们,娴熟的介绍品相,解释父亲没在的原因,像是昨天没有发生任何事。长留想到大姐已经这样忙碌了很多年,过不久又要为了家里去夏府做妾,突然觉得心头绞疼,眼眶湿润。

长留和员峤去的学塾,先生在京城里很有名气,修金很贵,同窗的都是富户和官宦家的子弟。以前长留和员峤总被嘲笑是赘婿的外生子,后又被同窗诟病父亲歹毒,吃人家绝户。好强又敏感的长留,渐渐的以出身为耻,一心只想读书出人头地,好洗刷这样的耻辱。除了一起上学的员峤,他和家里其他人都不亲近,这点他和青黛其实是一样的。今天似乎突然觉醒了内心的孝悌之情。

青黛和长留不亲近,她本顾自忙自已的,不想管长留为何今日没有去念书。“大概是知道我要走了,听从了父亲准备接手生意。”她心里想着。只是眼睛不经意瞟到长留面色哀戚,似乎要哭,只得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长留说没事,出了账房去大堂里,看刘全和伙计们给人问诊,开方,抓药。又去后院,有人在晾晒生药,有人在领货送货。

长留觉得自已会念些子曰之类的,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若父亲撒手而去,这每天进出的人和货,自已如何理得清。

晚上长留来找青黛,打发小桃带员峤去别处。姐弟二人有了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今天第一次去看大姐在账房理事,大姐真是辛苦。”

“做惯了就还好,你初看觉得复杂,其实只要三五日就能上手。听说你书读的很好,很受先生赞赏,可见是聪明的,这些小事,自然难不倒你。而且吴先生也会悉心教你的。”

长留觉得青黛话淡人也远。沉默了一会。

青黛问,“你是同意回家接手康顺堂吗?准备先从哪一块学起。我在家里日子不多了,要不就从我这儿开始吧。”

“大姐万不可去夏府做妾,应该逃走。”

青黛错愕。

“如果我逃了,你们的锦衣玉食就难以为继了。若是夏副使有意报复,只怕家里的铺子院子都保不住。你自然也不能再去子期私塾念书。”

“茅屋草舍,粗茶淡饭,只要心安。我本来心里就厌恶这康顺堂,何况现在要用大姐的终身来换,再富贵的日子,都只会让我寝食难安。”

林昌化何其可悲,他想要给儿子的,儿子根本不想要。

“可是父亲执意要我嫁,自古子女婚事,都是父亲做主。你是读圣贤书的,倒毫不惮于违逆父亲,不怕别人说你不孝么。”

“父亲偏执昏聩,一意孤行,大姐怎么比我还囿于礼法。”

“父亲的病情,想来你是知道了,我一走估计就是天人永隔,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实在是不孝。”

“父亲不以大姐为意,不是慈父。”

“康顺堂是父亲一生汲汲营营所得,也不忍它因我而没落或陷于他人之手”

“我回来接手,尽人事听天命。大姐何必像父亲一样,被这身外之物困死。”

“我身为你们的长姐,你和员峤没有成年,你三姐还没有出嫁,我一走了之,置你们于不顾......”

“你如果是为了我们去夏府做妾,余生我们三个都觉得自已是在吸食姐姐骨髓,是陷我们三个于不义。”

长留掏出一把小额的银票,还有很多一两的银锭子。柳姨娘得林昌化偏宠,林昌化的的私房家底都在她手上,她自然不会使长留的月钱,长留心无旁骛念书,除了买点笔墨纸砚,对其他玩乐都没兴趣,自然身上有些钱。他悉数带来给青黛,“有一百来两,大姐如果出逃,必须要有银子傍身。逃的远远的,寻个年纪相当的敦厚的姐夫,身上有钱,才好度日。”

青黛终于流下眼泪。刚强的人,往往不是因为困难挫折,因为命运不公哭,而往往是因为被懂得,被疼惜哭。

“大姐聪慧,想来应该能在外面保全自已。可惜我也没有出过门,没有自已的朋友至交,不能指点大姐的去处。你心里可有方向。如今是冬天,往北更冷,我建议往南方走。”

青黛心里想,我恰恰是要北方走,但是此时还是不要和长留讲太多的好。

“我明天开始就会去前面学着做事,到时候如果大姐有什么计划,我也好打个掩护。”

“你本一心想去科考,这样岂不是要放弃自已的志向了。”

“虽不认同父亲,但今时今日我也不能只顾自已。大姐不必再多思多虑,就这样说定了,你找机会出逃,家里交给我。”说罢长留就要起身回房。

青黛拉住他,还把银子塞他手上,“不管逃不逃,这银子我不要你的,你自已收好了,现在不觉得,如果家里乱了,这些就是能救命的。”

长留执意要青黛收下,挣脱了青黛走了,青黛在灯下慢慢的清点着。她本来以为家里没人替她考虑,已有八九分的决心,长留如此为她着想,反而决心减了好几分。

小桃照顾员峤睡下,也着实为青黛打抱不平了一番,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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