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捧着霜寒剑,正打算去找时问遥,却见衡阳仙尊站了起来,连忙肃立。
衡阳仙尊一句话拖的很长:“你——当上——人皇以后——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吗?”
桑寻真噤若寒蝉,站的更直了。
他赔笑道:“是做过正事的,弟子同师祖说。”
衡阳仙尊挥挥手:“本座不想听。”他面无表情,“本座压根不想看见你。”
他看了看时问遥的房间,又道:“本座也压根不想看见时问遥。”
桑寻真继续赔笑。
衡阳仙尊怒道:“你们都滚!”
——
第二天,时问遥和桑寻真出了这方小世界,一起回到了外门的红玉山。
刚一落地,时问遥便开始安排桑寻真:“你还是住你原来的地方。想来你在修行上也不会有什么难题,当然,有疑问了随时来问我,差什么资源也随时来找我要。”
时问遥又想起什么,递给他一个令牌:“你也是天道宗宗主,应该知道珍宝阁的密语吧?自已去拿也行,记得在门口留影石上登记一下。”
珍宝阁只对历任天道宗宗主开放,需要宗主令牌和密语才能打开阁门。
桑寻真有些为难:“知道是知道,但你传我的密语肯定跟现在用的不一样。”
更改了密语吗?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时问遥点点头:“现在的密语是‘天道有缺,天道宗补之’,你知道的是什么?”
桑寻真重重咳嗽了一声,掷地有声:“时问遥爱桑寻真!”
“一派胡言!”
——
桑寻真已经三天没见到时问遥了。
那天,他刚把密语告诉时问遥,时问遥就转头走人了。
于是这三天,桑寻真一直在和霜寒相依为命。
第一天,霜寒嫌弃桑寻真住的房间太过破败。
第二天,霜寒嫌弃桑寻真修炼的太慢了。
第三天,搜魂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桑寻真脑子嗡嗡的疼,连起床的劲儿都没有,只能将宗主令牌交给霜寒,拜托他去珍宝阁找一粒九死还魂丹回来。
下午,霜寒果然带回了九死还魂丹,但同样也带回来了一堆奇珍异宝,一半用来装饰桑寻真寒酸的房间,一半磨碎了用来养剑。
桑寻真看着只觉心痛,忍不住挣扎道:“当年我养你的时候,也没感觉你需要这么多东西。”
霜寒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哦,那可能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剑道修为已经大成,随随便便给点剑意就能够把我养的很好吧,但是你看看就你现在这水平——”
桑寻真从床上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撩开半个手腕子给他:“来,放血,现在就放血养你!”
霜寒一边把他摁下去,一边用另一只手碾碎了一枚九死还魂丹,取了一枚碎片,放在药水中化开递给桑寻真。
一番折腾过后,桑寻真已经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霜寒撬开他的嘴,强硬的把药水灌了下去。
时问遥在窗外看到的就是这宛如霸凌现场的一幕。
犹豫再三,他还是敲了敲房门,霜寒荣光焕发地打开了房门:“哟,这不是剑尊的师尊吗?你好啊!”
时问遥忽略他的称呼,担忧的看向桑寻真:“他还好吗?”
桑寻真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觉得很好!”
被时问遥强行镇压。
——
又过了几日,桑寻真遵霜寒大夫的医嘱,去灵气稀薄的地方化一化药力。
天道宗护佑着一百五十个国度,桑寻真选择了天水国作为自已养伤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而且桑寻真出生于此。
租赁了一个小院落后,时问遥将红玉山上的几座屋子原封不动的搬到了这个院落里,这样几人住着方便。略微修整一下,两人一剑决定上街去转转。
凡人城镇的小摊上有许多修真界见不到的稀罕物件,桑寻真左看看右看看,都挺稀奇。
忽然,桑寻真眼前一亮,在一个摊位前驻足。
他拿起一串玉做的铃铛,摇了几下。
时问遥道:“喜欢便买下吧。”
“不是我喜欢。”桑寻真把铃铛摇的叮铃作响,“是你喜欢。”
“我喜欢?”时问遥蹙眉,这铃铛虽然精致,但他不爱这样的小物件,“是我以后会喜欢吗?挂在剑上做剑穗?”
“我不喜欢。”霜寒礼貌发声。
“那就是挂在门上做风铃?”时问遥又问。
桑寻真叹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不辨喜怒的喟叹:“时问遥,你现在改吃素了啊。”
时问遥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在谈论铃铛,怎么忽然间就谈到饮食上去了。但他依然附和道:“修士虽然辟谷,但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算无伤大雅。素食也有利于清除体内杂质。”
桑寻真向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时问遥:“……”
他隐约感觉桑寻真在阴阳怪气,却不知他为何阴阳怪气。
霜寒给了桑寻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铃铛终究还是没买。时问遥察觉到霜寒似乎有话要跟桑寻真说,于是走在前面,让二人在后面说悄悄话。
霜寒警告桑寻真:“你再给我忍两年啊,太早破了元阳不利于你的修行。”
桑寻真懒洋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霜寒看了一眼时问遥:“你有分寸,他也有吗?”
桑寻真奇怪了:“他不是吃素的吗?”
霜寒:“……”
又走了一小段路,时问遥忽然停了下来。
桑寻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一个饭店:“你饿了?”
时问遥认真道:“吃点素食。”
桑寻真又竖起大拇指:“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