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睡了个短暂的午觉。
按理说他这种伤员,睡再久应该也不会有人打扰,偏偏就有柄剑,在他只睡了一盏茶后,就将他叫了起来。
“起来修炼!”霜寒指手画脚,“把天道心经运上十遍!”
桑寻真睡眼朦胧:“师尊说了,这几天不许我动用真气。”
“你师尊说了,修炼可以。”
桑寻真努力睁大眼睛,果然看见时问遥缓缓点了点头。
……不对啊。
按理说就几日不修炼,也不会有什么的,师尊怎么会突然改主意了?
“但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修炼呢?”
“不可以。”霜寒冷酷无情的拒绝他,“我不希望我的剑主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废物。”
“你说话可真难听。”桑寻真捂着心口。
“我说话再难听,能有你筑基初期的修为难看吗?”霜寒更冷漠了。
于是桑寻真只能起身修炼。但他还是抽空问了一句:“你现在的剑主,不是我师尊吗?”
霜寒暴怒:“桑寻真,你是不是要始乱终弃啊?!”
“……”桑寻真没搞明白这个词怎么跟自已扯上关系的,但他竟然为了霜寒坚定的选择自已,而非渡劫大能的师尊,产生了一丝诡异的感动。
……这样不对吧。
——
桑寻真于床的外侧打坐,只占据了一块小小的地方,霜寒则歪七扭八的霸占了他大半个床,嘴上还发出痛苦的质问声:“桑寻真,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啊?我还指望着你拿剑道养我呢,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吃那堆破铜烂铁度日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罪魁祸首竟然是霜寒抢的那盘菜。
这叫什么,一盘菜引发的血案?
——
桑寻真足足打坐了十个时辰。
真气的增长……聊胜于无。
这就是五行杂灵根,一个若没有天大的机缘,最多只能修炼到筑基的垃圾体质。
连霜寒都有些震惊了:“你这体质,是怎么这么年轻就筑基的?”
桑寻真伸了个懒腰:“拼命呗。”
霜寒便也不再逼他了:“出去走走吧。”
桑寻真跟轮守的成萱真君打了声招呼,便抱着狮子猫在小屋附近散步,但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形生物就砸在了他的面前。
……哇塞,这是什么运气?
桑寻真顺着那人砸来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了一个熟人。
“……李崇?”
他们二人仔细说起来只有一面之缘,但奈何那一面实在是太过印象深刻,以至于桑寻真竟然记到了现在。
李崇丝毫不掩饰自已身上金丹初期的气息,他危险的眯了眯眼:“桑寻真?”
世事是真是瞬息万变。
五个月前,李崇还只是一个练气期,连桑寻真的一招都接不住,脸上也时刻带着怯懦和讨好的表情。
可接受了化神真君的传承,短短五个月的时间,李崇竟然已经成为了金丹初期的修士,脸上再没有卑微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可一世的张狂。
知道苦主过得好,桑寻真心下稍安,主动拱手行礼:“李道友,之前的事,真是抱歉了。我不过想证明自已的实力,却未曾想过伤害你。但终究还是对你造成了伤害,我深表歉意。”
李崇不接受他的道歉,咄咄逼人道:“若我此刻不是金丹,你还会向我道歉吗?”
桑寻真深吸了一口气:“我仍然会。”
他向前一步,主动将自已的难堪暴露于他人面前:“李道友,这世间的任何体质都有无限可能,唯独五行杂灵根没有。我当时只以为家师是元婴期的外门山主,便只有靠我自已逆天改命。我必须抓紧一切对我有利的机会。
“那化神真君的体质与你完全契合,可我也有五行灵根,怎么样也能契合一半吧?我只想打败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已的剑。
“若我不能改变我自已的体质,我便会永远困在筑基初期,可每当我握紧我手中的剑的时候,我就会知道我的剑有多强,它不该被困在区区筑基初期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会求你原谅我,但,如果有下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李崇听他说完了这番话,脸上的鄙夷却是越来越浓:“你生就世间最垃圾的体质,就该认命!五行杂灵根,只配当最低等的贱民!偏偏老天瞎了眼,让你被个渡劫仙尊捡回家里,给了你太大的幻觉!”
桑寻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明明李崇的体质也曾是别人口中的垃圾体质,明明李崇也曾经修为低下,只能对着他人摇尾乞怜。可他改命成功后,就全然忘了从前的自已吗?
……算了,他人变成怎样也与他无关。
桑寻真抬眼:“我只是把我自已想说的话说完。”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是下意识看了看倒在他脚边的人。
那人脸庞已经被划烂,看不清面容,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桑寻真的眼里久违的升起一丝愤怒。
他两指并拢作剑,在那人脖颈上轻轻一划,那人周遭光芒四起,被传送出了碧湖秘境。
李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你找死!”
桑寻真回头看他:“大家都是同道,你若要抢夺他的积分,抢便抢了,何必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
李崇的声音充满了诡异:“你毁了我的玩具,那你就来替他。”
“我依然控制不住我的剑。”桑寻真说,“但我不介意杀你第二回。”
李崇狞笑着祭出一柄巨斧。
桑寻真随手折了一支树枝。
李崇的笑声愈发狰狞:“你那渡劫期的师尊就没给你什么好东西?”
桑寻真闭了闭眼:“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