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说,是江姨娘宫体有损呢,”妙音回完话,嘴角还有没散去的讥讽。
“果真?”荣侧妃一双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但在妙音肯定的回话里,逐渐转化为鄙夷。
“原来不过是个玩意,不过能得侍奉王爷也是她的尊荣,理该好好受着,”说完荣侧妃还忍不住用帕子掩着唇嗤笑。
妙音见荣侧妃终于阴转晴,自然连忙附和,“可不是,江姨娘说是良家子,但到底商户女,别说和王府的丫鬟比,便是和我们将军府的丫鬟比,其实也是不够看的,王爷自然是不会当她是正经的。”
“就你会说,”荣侧妃眼尾的笑意弥漫,哪里还有刚刚发怒的半点样子,但笑着笑着却是顿住,微蹙烟眉,“王爷于此事上一向克制守礼,怎么就出了这事呢?”
妙音最会听信,哪里能让荣侧妃怒火再生,连忙找补,“要不说王爷疼惜您呢,昨晚醉酒,只怕王爷也是怕伤了您,所以这才转去江姨娘那,而且只怕是那酒里呀,不干净也说不定。”
听着妙音的话,荣侧妃满脸甜蜜,“王爷确实待我好,”娇羞说完这句,又补道,“你说的有道理,那酒只怕确实不干净,否则王爷断不可能如此。”
“侧妃说的是,就是可怜了那江姨娘,听太医说,没个三五日下不来床呢。”
说是可怜,但妙音话语里可没半点心疼,反而满满的打趣和嘲讽。
荣侧妃懒懒地站起身,又一摇三摆走到贵妃椅处斜倚着,“这事我和孙氏她们知道便也罢了,圣上在此,万不能泄露出去,免得坏了王爷名声。”
妙音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轻快屈膝应是,“侧妃放心,这事呀,绝对呀传不出去,那江姨娘那边?”
“罢了,本妃心慈,便让她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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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殿侧殿小隔间,萧怀临坐在长条案后,看着案上的各地赋税的册子,却不自觉浮现昨晚的疯狂来。
特地是娇人儿一副我要杀了你,却又被欺负得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想着都热血沸腾。
而且想着江念层出不穷的喊骂声,他竟颇觉别有洞天。
不过想到今早晨起,掀开被子时看到的她的一身伤痕,他知道昨晚确实是自已的不是,旁人惦记到底不是她的错,他这是酒气上头,忘了分寸。
这般想着,萧怀临生出几分愧疚与怜惜来,“周全,江姨娘那边怎么样?”
“回主子爷,江姨娘午时醒的,人不大好,不过绿蕊去太医所取了药。”
周全心里擦了把汗,幸好他还是派人在云锦居处盯着,不过也是真稀奇,他原还以为江念要失宠了的,毕竟昨晚那骂语,他也是开了眼了。
“伤很重?”萧怀临有些讶异,昨晚他知道自已是没收着劲,但也没想真把人给伤着。
“听太医的意思,这几日肯定是下不来床了,不过仔细休养,想来不会于身子有碍。”
萧怀临听到几日下不来床,就知道伤得不轻,心里愧疚更深了两分,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不该把火气发在江念身上才是。
“这样,你去太医所拿最好的药给送过去,另外将库房里那对累丝丹若花纹金手镯送过去,也好赏玩着打发时间。”
“诶,奴才这就去办,”结果他刚准备转身,就被萧怀临给喊住了。
“你派人去查查,江姨娘昨日在镜月湖撞见的到底是谁。”
周全没想到竟然是这事,不过听主子爷这口吻也不像是计较的,那便只能是为了江姨娘名声妥帖了,他算是完全知道江念的分量了。
“爷您放心,奴才一定都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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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江姨娘这么得宠?”小福子掂了掂怀里满满当当的药材,脸上掩饰不住的吃惊。
“能不得宠吗?你小子有点眼力见,别学别人踩高捧低。”
“诶,师傅您放心,奴才知道呢。”
周全带着小福子进了云锦居,江念伤着,又是那样伤的,他自然不会进屋,只将东西都交给白芍、绿蕊。
“两位姑娘,还麻烦你们好好照顾江姨娘,王爷惦记着呢。”
周全半句不提伤的事,很是有分寸,白芍两个自然是感激不尽,只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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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公走了?”江念午饭都是在床上用的,现在自然又躺着在。
“嗯,刚刚走的,奴婢瞧着里面有两味药对您身子是极好的,您为着自已身子,别置气。”
江念稍微挪了挪难受的身子,勉强勾出一抹笑来,“我还不至于那么傻,有好药自然是要用的。”
白芍和绿蕊二人抓着药包的手都松了松,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
“至于那镯子,好好收着,”江念看着托盘里那对明晃晃闪着金光的镯子,虽然想起萧怀临还是一堆的火气,但犯不着和金银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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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王爷瞧不上她,”刚得了消息的孙姨娘酸溜溜说道,言语里掩饰不住的醋味。
自从上次小产后,她便几乎没侍寝过,听到江念在床笫间被伤,她竟也羡慕得紧,完全是入了魔。
过了好一晌,她眼睛蹭地亮了,盯着身旁的丫鬟,激动问:“你说王爷若是醉了,是不是我也有机会。”
被问话的丫鬟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劝,“姨娘,王爷昨晚醉酒那是巧合,平时哪里是我们能左右的。”
但着了魔的孙姨娘哪里能听得进去,只转着眸子,不停呢喃,“肯定有办法的,我绝对不能让江氏那个贱人压我一头,绝不。”
丫鬟看着孙姨娘狠厉的模样,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只能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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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接下来几日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虽然无聊,但也免了被挤兑,比如沈姨娘因为前日侍寝了一回,便被叫去学规矩了半日,所以有了对比,她也就觉得日子没那么苦了。
“姨娘,您身上爽利了些没,要不奴婢们扶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那也好,床褥你们也都换换,拿出来晒晒,和软些。”
白芍她们听到江念愿意出屋子,高兴地张罗,直接将贵妃榻抬到院子里,还铺了厚厚的毯子,反正江念真觉得享福了。
“有你们是我的福气,”江念由衷到,心里还默默补充了句,遇见萧怀临是她造孽。
但江念不知道,那个造孽的现在就站院门口处看着她。
萧怀临看着江念眯着眼从手缝处看和煦的阳光,跟个孩子似的,又想着那晚在床上的张牙舞爪,忍不住勾了薄唇。
但在想到荣侧妃的性子,他想罢了,就让她偷几日闲,当做伤了她的补偿,于是最终看了会,他还是收回了脚步,转道往光明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