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该吃饭啦。”门外,一道声音传入了静谧的房中。正握着毛笔,认真练字的琼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轻轻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整理好手中的纸页。
“好的,娘亲,我马上就来。
“哒哒哒哒!”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木板上响起。
跨过高高的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一直陪伴着琼华的娘亲,另一个则是刚刚回来的父亲,琼文武。
琼华看见许久未见的父亲,内心激动不已,她不顾礼仪姿态,扑进了袁文武的怀中。“爹地你终于回来啦,琼华好想你~”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爹地也很想你呀。”琼文武严肃着的脸久违地露出了笑容,也只有在女儿和爱妻面前,他才会真正地放下架子。
一旁的琼氏并未打扰父女俩的重聚,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切。
聊了很久,三人才开始吃饭。吃饭的期间琼华一直没有停下过问问题的嘴,从身体健康,再到国家大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聊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三人终于吃完了饭。
“爹地,今晚琼华可以和你一起睡嘛?”琼华期待地看着琼文武。
“哈哈哈,不行哦,琼华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再和爹爹睡的话以后会嫁不出去的。”琼文武摸了摸琼华的头,满是笑意。
“嗯,好,那我以后一定也要嫁给像爹爹这么厉害的人!”
“哈哈,厉不厉害无所谓,我更希望琼华能找到一个可以一直陪伴着你的人,不要像我这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们几次。”说着,琼文武看向琼氏,琼氏红着脸,似有些生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嗯!”琼华将琼文武与琼氏的手拉在一起,说:“那这样子,以后就永远不会分开啦!”
时间一转,已是到了深夜。正在睡梦中的琼华突然惊醒,她梦到了自已一个人站在水池边,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她坐起身,望着窗外皎洁的斜月,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和母亲的房间,想要找他们一起睡,却发现他们的房间还亮着,并且隐隐约约在交谈些什么。
琼华悄悄靠在门边,将耳朵贴近。
“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只需要随口几句话就能给你定罪,甭管你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你被怀疑了,那你再清白也能给你找出污点,更何况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后金的反间计。”这是琼文武的声音,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
“当家的,我们不要紧,可琼华这孩子怎么办啊,三千里的路程,万一...”
琼华听到自已的名字,攥紧了手心,就在她认真听里面的声音时,屋外一个守夜的人突然看到了琼华。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琼华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门被打开,琼文武披着件衣裳,看见了一脸惊慌的琼华。
“琼华...”
“对不起父亲,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琼华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下了头。
“没事,其实早晚也是要告诉你的,既然你都听到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父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琼华一脸担忧。
“嗯...进来说吧,外面冷。”
等关上门后,琼文武才向琼华说出了一切,包括自已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全家被流放的原因...
“怎么会这样...袁伯伯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琼华的眼眶红了起来。
琼氏抱住琼华,轻轻安慰着她,琼华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时间就这样子缓缓流逝,已是过去了好几日。这一天,官兵到来了。
此时是崇祯四年,1631年11月,寒冬的气息拂过一位位押送官兵冷漠的脸,浓重的气势吓到了躲在琼文武身后的琼华。
“琼文武在哪?”一位脸上有疤的官兵问道。
“我在这。”琼文武走上前去。
“你就是琼文武?”
“正是。”琼文武不卑不亢地站在官兵面前,甚至还高了对方一个头。
官兵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发觉自已输了气势,随即冷哼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吧。”
“知道。”琼文武皱着眉头,他感觉对方的态度不是很好。
“你露出这种表情是想造反么?”官兵冷冷地看着他。
“爹爹...”琼华有些害怕。
琼文武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哼,知道就好。”官兵看了看琼文武身后的房子,出乎意料的简易,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妻儿,表情也是松了几许。
“既然如此,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吧?等会上路了,就不要想着逃跑,这对大家都好。”
“知道了。”就这样,琼华一家在官兵的押送下,开始了流放之路。
某一天晚上,正在睡梦中的琼华迷迷糊糊地被抱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蒙着面罩的黑衣人,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已的嘴里被塞了块布。“唔,唔唔!”
黑衣人发现怀里的琼华在挣扎后,猛猛地打了下她的脑袋。
“唔...”剧烈的疼痛袭来,琼华瞬间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次醒来,映入眼中的是几张陌生的脸。
“你们是谁?!”琼华感觉头还有些疼,想着伸手揉一揉,却发现手已经被绑住了。
“嘿嘿,我们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你们...想做什么?”
“你猜。”很快,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给琼华喂了一些东西,琼华想要反抗,却被打在地上,疼的半天没起来。
不知是疼的还是什么,琼华感觉自已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一脚踢翻在地。
见旁边的同伙还想踢几脚,一个人连忙拦住他说:“哎等等,踢坏了就麻烦了,到时候卖不出好价钱你赔啊?”
“知道了知道了。”踢倒琼华的人将琼华粗暴的提起,确认还活着后扛在腰间,将一处暗门打开,几个人有顺序地陆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