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贾瑞这才敢抬手,拭去额上冷汗,心中压着的石头也随之卸下。
待他情绪稍定,再次看向贾环离去的方向时,心中的怒火如同潮水般涌来。
贾瑞特地压低了声音,指着贾环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不过是贾府的庶子罢了,真以为我会听你的?”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哼,你也别忘了,我贾瑞可不是好惹的!”
贾瑞心中对贾环的告诫不屑一顾,反而觉得自已被一个小辈如此教训,面子上挂不住。
于是,他心中的邪念再次升起,对于王熙凤的渴望和贪婪愈发强烈。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这些举动和想法,正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最终的结果,也只会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已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于园中偶遇贾瑞之事,贾环心中还是纠结不已。
他不免在心里思量,是否该前往拜访贾代儒一下,顺道给贾代儒提个醒。
或许这样做,能救贾瑞一命也未可知。
但如果这么做,又担心一旦提及此事,贾瑞尚未上门犯事,便可能先被贾代儒严惩。
万一贾瑞还没去犯事,自已的提醒反而被贾代儒打挂...那就适得其反了。
算了,算了。
时也命也。
再三权衡后,贾环终究决定作罢。
总之他已将话说得极为直白,若贾瑞仍未能领悟,又或者听明白了,还是执意如此,那也只能说是他命中注定。
检查作业的时间再次来临,贾环步履轻快地踏入李府。
书房内,李相如端坐在案前,面色严肃,手中握着笔,正在审阅贾环的文章。
李相如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缓缓说道:“嗯,文章颇有进步,这是接下来的作业,你七天后再拿来给我。”他的声音虽然平和,却透露出对贾环的期望与严格。
自从贾环的文章写得越来越好,李相如对他的要求也愈发严格起来。
原本每日十份的文章,如今已经增加到了二十份,而且按照这个趋势,未来还有可能继续增加。
“是,老师。”贾环面带笑容,恭敬地点头应承。
贾环眼中闪烁着渴望与自信,对于李相如的严格要求,他不仅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心生欢喜。
贾环深知,李相如的严格教导是他进步的阶梯。
同时他渴望在李相如的悉心指导下,能够更上一层楼,趁早地下场。
这样一来,也能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因此在每次作业量增加时,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与欢喜。
李相如讲授了一会课,时间渐渐流逝。
正当贾环准备起身告辞之际,一位慈祥的妇人走进了书房。
她的目光径直落在贾环身上,随后温和地开口问道:“这便是你新收的学生吗?”
贾环见状,心神一定,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正是学生。”
随即,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李相如,希望得到老师的指引。
李相如微笑着介绍道:“这是你师娘,还不快来见过。”
贾环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与激动,他快步上前,再次深深作揖,恭敬地说道:“学生贾环,见过师娘!”
李陈氏轻轻颔首,满意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她细细打量着贾环,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赞叹道:“果然一表人才,气质非凡。”
随后,将目光看向李相如,微笑道:“你选的学生出类拔萃...倒是有眼光!”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贾环的赞赏与肯定,让贾环心中一阵激动。
贾环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师娘夸奖,学生定当继续努力,不负师娘和老师的期望。”
李陈氏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她拉起贾环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鼓励道:“好孩子,有志气。只要你肯努力,未来的成就定不可限量。”
闲聊了几句后,贾环便准备离开。
坐上马车,突然发现赵槐今日格外沉默,与以往那个总是喋喋不休的他截然不同。
贾环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赵槐变得沉稳了?
但仔细观察之下,觉得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于是,他主动开口问道:“赵槐,你今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否出了什么事?”
赵槐听了这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事。”
贾环明显不相信他的回答,因为今天的赵槐与以往相比变化太大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心中更加疑惑,眯着眼睛继续追问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赵槐不敢直视贾环的眼睛,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似乎有意避开贾环的目光似的。
只见他再次摇头回道:“三爷,真的没事!”
这一次,声音平静了些。
贾环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稍做沉吟,直接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回吧!”
没等赵槐松口气,贾环又道:“不过,等会儿直接到你家去,我亲自去问问舅舅。”
心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果然,赵槐闻言,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慌乱。
连忙道:“三爷,去我家做什么?不不需要的...”
贾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许久不见舅舅了,走吧,去见见...”
说完这话,贾环没有再理会赵槐,他轻轻放下马车门帘,转身走到车内坐好。
赵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些许不情愿地开口道:“三爷,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我父亲染上了风寒,吃了好几天的药,病情也不见好转。”
果然有事。
等等,赵国基生病了?
听闻此言,贾环不由眉头一皱。
这个时间几点,倒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应该只是正常生病而已。
因而沉吟片刻,问道:“可曾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