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伟得到了代课老师的名额,刘子海父子两灰头土脸地回到村里,下午刘贵就继续去劳动,半天工分也是工分,他不想闲着,儿子的事情结事了,他也松了口气。
盼了一整个早的陈丽丽没见到刘子海来劳动,她心里一沉。
难不成那件事情没有办成?
原本想去问问刘子海,可碍于人家是长辈,只能找了个上茅房的借口,回了村子直接去刘家。
“子海哥?”
正在躺在被窝里纳闷的刘子海听到陈丽丽的叫声后,索性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他下午没有去劳动,怕的就是遇到陈丽丽。
哪知道陈丽丽居然直接走进了他的房间:“子海哥,你这是干啥?”
陈丽丽一把就将他的被窝给掀了,看到刘子海一副灰败的样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你没有得到代课老师的名额?”
“唔。”刘子海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窝囊过,他坐起来耸拉着脑袋:“正好我们去的时候,山上突然跑下来一只狼,傅国伟用木棍挡狼护着那些小学生,确实是在校长面前表现得很英勇,所以校长当时就夸了他,而我们,校长连话都不想跟我们多说,所以……”
“你爸不是跟你去了吗?”
“去了,可有什么用,人家校长就是看重了傅国伟。”
“哼,这头狼,到好像是专门帮他们两口子似的,乔玉儿打狼,傅国伟打狼,越打对他们越有好处,气死我了,他们怎么不被狼咬死呢!”
陈丽丽气哼哼地坐到了床边上,她当教师媳妇的美梦破了,气得脸色一阵铁青,看来这辈子跟乔玉儿两口子的仇,是没完没了啦!
“丽丽,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如果当时打狼的是我,可能校长会选我呢!其实当时我也想打狼来着,可唯一一根挡门的木棍被傅国伟抢过去了,所以我才没有使上劲儿。”
刘子海扶住陈丽丽的肩,一副痛心疾首样。
“真是没想到,傅国伟瞧着多斯文一个人,心底这么毒。算了,你继续睡吧,我得回去劳动。”
陈丽丽无力地站起来就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如果刘子海拿到了这个名额,她会让他亲一百下一千下,可是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看着她嫩俏的背影走远,刘子海愣了愣。
他深深地感觉到了陈丽丽对自己的冷淡,内心里不由得对傅国伟添了几分恨意,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
猪厂里。
“咋样?”
“玉儿,国伟没事吧?”
回到猪厂就被大家给围住了,乔玉儿的人缘贼好,她做劳动一点也不马虎,有时候还拼了命的干,看到别人落下了还会帮一把,所以大家都挺喜欢她。
“没事,国伟把那只狼打跑,立了功,校长正式应聘他当了代课老师。”
乔玉儿得意洋洋地乐呵。
“那太好了!”
“咱们村出个老师了。”
大家都挺高兴,都为乔玉儿感到高兴,乔玉儿也知道他们都是善意的表达,当然咯,不能把乔实算在内,乔实这家伙,自从划了两个工分给她后,就没有啥好脸色。
乔玉儿才懒得理会他呢,跟大家伙聊了一会儿后继续干活。
傅国伟工作的事情有了着落,她干起来更是功头十足,心里寻思着,明天请个假进城一趟,她得把家里的三七给卖掉,再淘换点吃食,好给傅国伟补补身子。
就在这时候,一辆大东风开进了村子里,只接到达猪厂。
这是县里派下来拉生猪的车。
明儿一大早,他们要把生猪赶上车拉进城里去。
到了城里再由国家定价卖出去,可是他们这些养猪人却一般都舍不得买,你得有肉票,一个农民更多的就是领取当天的粮食,至于肉票,一年半截也难得发一次。
所以前不久乔玉儿捉到的那只野兔和一条大莽蛇,算是傅家一年到头来头一次开的荤。
傍晚放工的时候,乔玉儿把自己一天的工分和乔实的两个工分的粮全领了,三两小米,可以煲一锅小米粥了。
就连冯大贵都有些羡慕她,同时又觉得好笑:“你这个丫头,全村人也就你能把乔实治得服服贴贴。”
“这还不是跟伯伯学的。”
“又是跟我学的?”
冯大贵一脸好奇:“那你到是说说,从哪件事情上学?”
乔玉儿笑道:“人人都知道乔实是杏花村里最不愿意干活的,可是伯伯你有法子治他呀,你把他派去养猪厂,他偿到了甜头,居然就一天都不漏地去干活,而我呢,不过也是学着你,他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帮他,但是他得有回报,这不是跟你一样的招数吗?”
冯大贵被绕得晕乎乎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可又好像不对。
得,他还是赶紧给粮,让这胖丫头走吧!
回到家里,乔玉儿就忙着把小米粥给煮上了,再烧了几个红薯,看着这点简单的粮食,说实话,虽然她一直在减肥,可是天天吃这样连点油都不见,她的胃里也只冒酸水了。
以前在乔家的时候,父亲还时不时地寻摸点好东西给她吃,傅家不一样,早些年因为傅国伟身体不好,只能靠傅芳一个人,长时间下来,这家穷得丁当响。
不过乔玉儿想起傅国伟曾经想要档掉,拿钱给她看眼睛的那个笔烟壶,那可是个金贵物。
可是这样的家庭哪来的好东西,乔玉儿一直没有问傅国伟。
稍后不久母子两一前一后进了屋,傅芳听说儿子拿到了代课老师的名额,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当了老师,那就等于吃公家饭端铁饭碗了。
乔玉儿把饭端出去,每人一碗浓浓的粥。
“今天的粥怎么这么浓呢?”平时都是水多粥少,今天这碗看着扎实,傅芳不解地看向乔玉儿。
“前天晚上我们帮我小叔值了一夜班,他给的两个工分。”
乔玉儿接过傅国伟给的筷子。
傅芳微微有些吃惊,一个夜班给两个工分?
最重要的是,乔实是她小叔,可她一点也不讲情面呀,跟人要两个工分一点也不手软。
心里活动一番,傅芳还是高高兴兴地端起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