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人给我扶到床榻上去!”唐少微在药房连忙拿起药箱跑向卧房。
“你们这个年岁的孩子真是不省心,好了这个又伤了这个,逞什么强!”唐少微一脸担忧的掀开尽力的里衣,布料黏连着血肉,看着都让人心疼。
文宣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急忙向前进一步,“先生,他伤的重嘛?”又想到尽力这些年为了自已受了这么多伤,让人无比感伤……
“他怎么不与我说,身上这么些伤他是怎么熬下来的呀!”
唐少微号上脉,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伤口,从药箱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文宣。
“无事,只是些皮外伤,来把这玉红膏给他涂上。”
茱萸听到这句话,揪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幸好,幸好,没有害死一条人命。要不然我可终身抱憾了!”
“神医,有什么我可做的,把尽力伤成这样我心有不安,总得做点什么。”
“尽力小兄弟没有什么大碍,茱萸你不用做些什么,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走吧……”
茱萸却呆呆愣在原地,“这…这…这样呀”眼底无尽落寞,“好吧,那我走了。”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文公子我真不是有意的,等尽力醒了我定来赔罪!”
“走吧,茱萸姑娘……”
随着房门紧闭的声音,屋内安静下来。
“先生,这药见效快嘛?”
“自然见效快,我做的药就没有不好用的,看你这才两日都好的快要急着救人了,我的医术你还不信?”
“原是不然,先生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担心他,想来他做了我十多年暗卫,受了这么多伤,若不是今日……”
“我还不知!”
说着说着眼泪在眶中打转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唐少微把手搭在文宣肩上,“这不是没事了嘛,就一点皮外伤,无事的,别担心,又不是命悬一线,是个男子汉就别哭! ”
“好了,擦药吧。”
“哦,对,我得给他擦药。”
一下一下又一下,文宣恨不得把药膏都揉进血肉里,他只期待这样能好的快点。
“嘶……公子……”
文宣欣喜若狂,一下蹦起来,看着尽力疲惫不堪,伸手便去拨弄尽力额前的碎发。
“你醒啦,无碍吧!”
“倒是无碍……”
尽力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公子……”
“嗯…?怎么了?”
“轻点,有点疼……”
“哦……”
这极短的一声哦,让尽力不由的笑了起来,忘却了疼痛。原来他的公子也会服侍人啊!
唐少微不由觉得,这还未加冠的小子真真是天真无虞,也不由地轻笑一声。
“糟糕!我的粥还在锅里!”
要不就说都怪这群小子,做饭都做不安生,急忙打开门,却有个人在门前。
“阿微,尽力他没事儿吧?”
“无事,无事,放心噢,快跟我走!”说完急忙拽上兰泽奔向灶房。
兰泽只觉着阿微跑起来的时候仿佛清风拂面,侧过身来眉眼如画,发丝轻抚他的脸颊,他想伸手去抓,没抓住却无措地蹦出来句话。
“阿微,干什么啊?”
“粥,粥要熬坏了!”
唐少微眼看阿兮呆呆的看着他,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言语,见他呆呆的望了会儿,才开口。
“怎么,刚才伤着了?让我看看。”
兰泽只呆呆握住唐少微的手,盯着他那如明月般的眼睛,脸颊爬满潮红,微微低下头又抬起来……
“没有,阿微你生的太好看了,我心向往,便看呆了。”
哪知唐少微听着这话,慢慢上前用它骨节分明的手拂过眉骨,顺着骨头轻捏他的眼角,顺势摸住阿兮的脸。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阿兮哪里受得住阿微那如狼似虎的样子,便把头低了下去,唐少微还在轻轻摩挲他的脸颊,阿兮又突然回想过来。
“不对!”
唐少微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凑近紧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
“阿微,你知道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摸你!”
“不是吧……”唐少微又抬头在那里坏笑。
“什么不是吧,明明就是!”摆头开始不看向他。
“好吧,是、是、是,我怎么敢骗我自家的小草。”用着极尽温柔的话语,跟哄小孩儿似的。
“嗯……?自家的?”阿兮小鹿般的眼睛又回过来盯着唐少微。
“对呀,你这衣裳都是我一层一层换上的,还不是我家的,说出来谁信呀!”空着的右手给他掖了掖衣领,语气却又极尽风流。
阿兮在脑中思索片刻,“哦……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没错。”唐少微又捏捏他的脸,尾指却拍打着后脖颈。
阿兮以为唐少微的手快要落下,可要落下的手,又突然轻敲了自已的额角。
“不对,要记住对我说的这些话,阿兮可不能给别人说。”
“什么人也不行?”
“道长?空空?茱萸姐姐他们也不行?”
“自然不行!”
“那阿微生的如此好看,出去说一说也不行?”
唐少微痴笑,“哈哈,这个就私下与我说说,就行!”
“嗯……?什么叫做私下?”
“就四下无人,只有你我的时候说。”
“嗯……”
看着阿兮这似懂非懂的小眼神,又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可千万要记住了!”
兰泽只觉得有点呼吸急促,半天憋了一句。
“嗯!”
阿兮突然觉得阿微十分可恶,哪有人能给自已下手,是真有点疼,想到这他觉得阿微应当是个坏人,不过坏人若是生的如此好看,那便由阿微坏吧!
唐少微不知是不是自已下手重了点,看着他愣在原地。
“不过,甚是可爱!”
郎君远去,可远处檐角墙后,红衣姑娘和小道士扒着墙角,无比好奇,他们在干些什么。
“你挡着我了,空空!”茱萸伸手去打空空的头。
空空好生无奈跟茱萸换了位置,可又觉得茱萸动来动去挡了他的视线。
“姑奶奶,别乱动,我看不到了!”
茱萸随即拍了他的肩头。
“真是麻烦,你前面来!”
“哦……”
茱萸绕到空空身后,语气十分冷静。
“你,低一点,嗯……再低一点!”
“不许出声!”
茱萸一下窜到空空背上,双手捂住他的嘴。
“唔……唔……!”
茱萸揪了两下空空的嘴,语气温柔的像三江春水。
“听话!乖嗷,小道士,看戏!”
空空真是敢怒不敢言,吃了点苦头就安静下来了。茱萸慢慢松开双手,空空憋出一句。
“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打情骂俏呗,还能有什么。”
“你脑子里有什么?天天想这些。我兄弟是要娶媳妇的,可别说这些胡话!”
茱萸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指着说道。
“你看那手都摸到哪里去了,我看郎有情妾有意的,神医定是有龙阳之号!”
“胡说!”
茱萸在空空背上推搡。
“明明就是!”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茱萸骂骂咧咧的去了,空空也不理解一小姑娘天天怎么想着这些,百思不得其解后得出一个结论,茱萸定是叫他干爹教坏了!
“阿兮,过来摘菜。”
兰泽拿着翠绿的一把菜,不知该何处下手。
“阿微,可是我不会。”
“无妨,我教你。”
唐少微拿过苦菜,细声温语道。
“先把菜中黄叶摘去丢掉,留下完整的菜叶洗净就行。”
兰泽心喜,终于有我会的了,急忙接过唐少微手上的苦菜。
“这个不难,我听懂了!”
唐少微唇启浅笑,“那就好!”
兰泽在洗菜时,突然想到,“连菜叶都会洗净,我也会吗?”都怪小小的一株兰草才化为人形,未学到什么,懵懵懂懂的向唐少微开口。
“那个……我也要洗净吗?”
唐少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道。
“为何?”
“连山中的供人吃的野菜都要洗净,我从一株兰草化成人形,也是要洗的吧?”
“人们只会在身体有污垢之时才会沐浴。”
“哦……原来如此。”
“阿兮,如此是想要沐浴?”
“嗯……那可以……就沐浴吧!”
唐少微拿着大勺搅着锅中刚下的米,却又用十分挑逗的语气逗着兰泽。
“不对,阿兮如此迟疑,难道是经过刚才之事,觉得脏了?”
兰泽听到这话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仿佛阿微的手从颈后到腰间最后到手背上,心中一紧,慌的菜都掉在了地上。
“阿兮?阿兮?”
兰泽还在深想,却被唐少微的喊声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菜都掉了。”
“没有,刚刚有个小虫,我慌了下。”
兰泽的眼睛像一汪清泉,无奈的盯着他。
“阿微,我是不是搞砸了?”
“无妨,再洗洗就行。”
唐少微只觉得阿兮作为一株兰草遇到虫子都波澜不惊,乃为草中翘楚,吾心钦佩不已!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又端上桌,众人聚齐欲开始动筷,兰泽却端着粗陶碗,望向唐少微道。
“阿微,不要这个碗,换个大大的,蓝蓝的那个碗。”
众人诧异别过头看去,异口同声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