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的如何？”
方浩笃让方为去贡院外等辛溶，除了担忧他的身体，就是让他过来默下所答文章。
辛溶说出题目，默出所写四书文。
方浩笃站在一旁看着，频频颔首道：“破题承接都不错，引经据典比之前算得上是成熟了不少。”
县试远远够了。
看到辛溶所答的争销一题，方浩笃有些吃惊，他原以为辛溶在作诗写赋上的天赋已经很高了，没想到在商经一道竟然更甚。
出身世代大商之家的方家，方浩笃自然深谙经商之道。
“故争销竞价者，瞬息谋策，短争长算……故不知用争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争之利也。”
方浩笃赞道：“这一句妙极！”
“故智销务谋于势，借势一百，当吾一万。用势一千，当吾十万。”方浩笃越看越欣喜，越看越震惊，“销在知益，故善销者，如导水入田，灌溉耕耘，养其所需，供其所用，待其绿意生长。故，销之谓为供养。”
越品越精，他抄录下来打算寄给兄长看看，还交代不要拿给父亲看，“若要让父亲看到这篇文章，他定是要与我抢学生的！”
方为在一旁听先生如此说嘴都张大了，方大儒能做出此事？
“明久，不用默下面的题了，明日不用去考了！”
“你这篇文章若是不能做倒一，我定要上奏高陵县科举舞弊！”
辛溶没想到，系统一篇陈鸿之《商经二十四篇》中的争销一篇，能让方先生如此惊喜，早知道他就不图省事改改再抄了。
现在连方先生都如此惊讶，那日后再有此类题目他该如何作答？
【系统：宿主放心！这类文章我库里多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辛溶：你就没考虑过我能写出来这样的文章，会让人怀疑吗？】
【系统：放心宿主，从方浩笃收你做学生那天起，就没人会怀疑你有经商天赋。】
【辛溶：你早就算好了？】
【系统：我只能告诉你他和导致这个小世界的变数有关，其他的系统不能告诉你。】
方浩笃拿起誊抄好的文章，又看了一遍，对着辛溶说道：“你商经一途如此优秀，出乎预料，原想着等你考完贡士我再与你细授经商之道，没想到你能把商经吃的如此之透，真是老天有眼，让我捡着你这沧海遗珠！”
“多谢先生夸奖，明久愧不敢当。”
能取方先生如此评价，想必辛溶考的肯定不错，方为也很高兴。
“不知之意在京都考的如何？”方浩笃又开始操心另一个弟子。
……
京都，考完的凌晖一出贡院大门就看见了被扶着走的凌易谦。
被凌晖打断腿的凌易谦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天天大骂要杀了他，让母亲派人去庄子里打断凌晖四肢，没想到听到凌晖走了大运在高陵县拜了方浩笃为师。
这个方家的人真是瞎了，连那样一个低贱的外室子也收。
看到小儿子踉跄着走出考场，来接的孙翘霜赶紧迎上前，“谦哥儿，考的怎么样啊？”
这段时间孙翘霜在京都的名声不太好，娘家亲哥哥又出了事，广平侯凌越又打算娶朱家的朱卿柔为侧夫人，京都那些夫人都在看她笑话，从过年到现在她都没敢出门。
知道这次凌晖也回来参加科考了，她原本打算让京兆府给他使绊子，不给他机会参加。
没想到京兆府完全不给她面子，说是就是广平侯亲自去了，他也不敢不让凌晖参加。
因为宣帝当众表示要在金榜名单上看到凌晖，他一个京兆府府尹怎敢违抗圣意？
就算这次凌晖不来考，他也要求着他来。
就算他写的狗屁不通，他也要想办法给他塞进一甲名单。
孙翘霜一计不通再生一计，既然不能拦着他考试，那就找人在考卷上做文章。
“你个残竖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准备上马车的凌易谦在人群中看到了凌晖，大声叫骂。
孙翘霜看了过去，顿时面露恨意，要不是他打断了谦哥儿的腿，谦哥儿也不会受这些罪，要不是这个小杂种私自从庄子上跑到高陵县，她派去的人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导致她名声扫地。
现在不能当众刁难。
贡院门口多的是达官显贵家的人，要是再有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她这侯夫人就坐不稳了。
只得换了脸面，露出笑意。
“晖哥儿也来考试了？考的怎么样？听说你拜了方先生为师，这次一定能名列倒一吧！”孙翘霜开始树立慈母形象，“听说你从高陵县回来，我早早就派了孙管家去接，没想到等了一天也没见你人。
孙翘霜对待凌晖尤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从前不知暗地里使了多少阴招，对外还装出一副为庶子奔走善后的嫡母模样。
“侯爷和大长公主都派了人去盛家接你，都被那不知礼数的盛泽江给赶出来了。”
大长公主自然不会让整盘棋子的引子脱离掌控，务必让凌越去接回凌晖，但都被盛泽江大刀拦门，“你敢打扰我儿子读书！我砍了你信不信！”
凌越自然相信这鲁夫干的出来。
“你小小年纪，气性如此之大，不过一个管事说错了几句话你就离家出走，还要长辈亲自去接你吗？”
听着孙翘霜的话，凌晖冷笑几声：“哦？哪个戏子在我眼前唱戏呢？”
“唱的如此难听，不如再多回去练练！”
“这京都谁不知道侯夫人巴不得我考个名列前茅，我怕我有命回去没命出来啊！”
“听说还有人不要命的敢命令京兆府以权谋私？真是不自量力啊！”
孙翘霜的假笑怎么也挂不住了，没想到不到半年这小兔崽子嘴变得更毒了，一张慈母脸此刻黑如锅底。
周围来接儿子的夫人们都捂嘴轻笑。
这含沙射影的话坐实了孙翘霜往日伪装的贤良名声。
“你个贱种！你还敢顶嘴！拜了个夫子有什么了不起！拜了谁我也能让你一定考不……上唔……唔！”凌易谦被孙翘霜连忙捂住嘴，让人塞到马车里，赶紧让人离开。
凌晖听到凌易谦的话，眼眸骤然一暗，寒芒顿现。
知言也有猜测：“少爷！他这话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