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瑞中毒了,可自已在干什么,自已应该是去救治承瑞,应该去给承瑞报仇,而不是在这里逃避。没错,当务之急是给承瑞解毒,自已不是有灵液吗,一定能救回承瑞的。
强大的求生欲让吉鼐逐渐清醒过来,吉鼐刚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元絮的那张大脸,几乎是贴着自已。若非这样的情况,吉鼐一定要嫌弃的把元絮教训一通。
元絮语速急促的先说了吉鼐最关心的事,“你放心,我第一时间就给承瑞用了灵液,命保住了,就是此事有些神异,惹来了怀疑。”
吉鼐的心定了大半,理智也回归了。却见元絮的目光有些闪躲,顿时又有些心慌。【直说吧,我受得住。】
“那个,幸亏当时距离不远,所以我能及时给承瑞服下灵液。但是,灵液并非万能的,所以承瑞的身体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日后会很虚弱。”
元絮不敢说的是,太医诊断后的原话:若是承瑞阿哥不好好将养着,可能长不大。她们有灵液在,一定能保住承瑞的,又何必说出来让吉鼐揪心。
吉鼐闭上眼睛,泪从眼角滑落。只能安慰自已,好在承瑞的命保住了,至于他的身体,以后慢慢来。
吉鼐感觉自已被人紧紧保住,龙涎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睁开眼一看,果然是康熙。吉鼐张了张嘴,还不等发出声音,眼泪就不住的落了下来。
康熙见吉鼐终于恢复如常,这才定下心神,刚才他眼睁睁的看着吉鼐吐血昏迷,那一瞬间,整颗心都被恐惧淹没,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康熙不敢想象如果自已在一日之内,同时失去了吉鼐和承瑞两个人,会不会发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看到两个最重要的人出事后,康熙心中升起了毁去一切的暴虐情绪。
好在承瑞的情况突然好转,即便身体有损,但是能活下来。只是那样的情况太过不同寻常,所以康熙直接让梁九功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等候发落。
而吉鼐明明太医的诊脉结果是没有大事,偏偏就是醒不过来。甚至好不容易醒来了,却一直再发楞。再看到吉鼐重新闭上眼睛后,康熙整个人都在颤抖,生怕刚才只是回光返照。
所以康熙抱住了吉鼐,好在她又睁开了眼睛。康熙只觉得自已再也经不住折腾了,若是吉鼐出事,自已真的会疯了。
一旁的梁九功看到马佳主子没事,真的是要哭了。天晓得,在他带着太医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迎面对上了满身杀意的康熙,当时就吓跪了。
后来才知道是马佳主子也出事了,虽然马佳主子并未中毒,但是久久不曾醒来,万岁爷的气息越发的压抑恐怖。
不怪自已胆小,那样双目赤红的万岁爷是真的吓人,还有宫人甚至吓晕过去了。不曾想他梁九功有生之年,居然能再次看到万岁爷抱着人哭,上一个能有这种待遇的还是孝康章皇后。
“承瑞!”吉鼐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承瑞已经没事了,有太医院的人守着,你别怕。”
“可是承瑞怎么会中毒?万岁爷!”吉鼐依然没有力气,但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无助。
吉鼐现在心里满是杀意,她只想把伤害承瑞的人碎尸万段。
只是吉鼐也明白,自已做不到,如今的自已还太过弱小。而能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手段这么高超,能够伤害承瑞的人,绝对不是自已能够对付的。
所以她只能祈求康熙查明真相,帮承瑞报仇。吉鼐不知道在康熙的心里,承瑞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能不能够让康熙不顾一切的报仇。
所以吉鼐只能在康熙情绪最激荡的时候,得到他的保证,这样才有一线机会。
“你放心,朕已经吩咐太医去查了,等有了结果,朕不会放过凶手的。”
其实不用吉鼐说,康熙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当时看着承瑞香香软软的身体,在自已怀里变得冰凉,康熙是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
即便已经经历过,皇阿玛和额娘的离世,但是因为年纪,因为身份,因为规矩,自已只能看着他们离世。这是第一次,康熙清楚的感知到生命在自已怀里流逝。
而这个人,还是他最重视,最疼爱的孩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对自已的孩子下手,哪一个康熙的杀心前所未有。即便是当初的鳌拜,康熙厌恶恼怒,但也没有这么痛恨过。
接下来的时光无比的难熬,因为康熙怕吉鼐伤心过度,又晕厥过去,所以不许吉鼐现在去看承瑞。吉鼐就只好和康熙相互依偎着,等待着太医检查的结果。
太医提着脑袋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一会太医们就群策群力,得出了结果,派出代表过来禀告了,只是面上似有难色。
“回禀万岁爷,承瑞阿哥的东西并无异样,只有这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香!什么香?”康熙自然知道承瑞是不用香的,不说承瑞,就是整个钟粹宫都不该有香的出现。
作为儿科圣手的太医,常来为承瑞阿哥请平安脉,自然也是清楚这个习惯的,所以才会点出这香的异样,但是,“万岁爷,这香有安神之效,并无毒性。”
不是这香的问题?不是,这香出现的莫名其妙,肯定是有问题的。吉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太医,“若是与旁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呢?会不会有毒?”
“这,娘娘所说的情况确实有,但是不知道另一种东西是什么,臣无法下判断。”
吉鼐突然有些无力,看向了康熙,流着泪道:“万岁爷身上,除了龙涎香,还有一种香味。”
话音刚落,屋内的人跪了一片,就连梁九功都暗自惊呼:“马佳主子这是疯了吗?她怎么敢牵扯到万岁爷身上去的!”
事实上,康熙并没有其他人想的那样生气,只是现在的吉鼐就像是要碎了一般,实在让他心痛,所以才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