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大营内,深夜的苍穹仿佛覆盖着一切,然而大营之中却灯火通明。
佘宇晨一身劲装,坐在大营主位上,目光平静的看着一众将军和副将进入大帐。
穆旌德把圣旨展示出来,说明了由现在开始,铁军交由定安晨公主接管,然后才侧身站到了一边。
“各位将军,此次我也只是暂时接管,至于原因,我想有的人大概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佘宇晨扫了一眼穆旌德,接着说道:“留下三万,由邓忠带队,其余人全部轻装不带辎重跟我立即返回京都。”
下了命令,佘宇晨一挥手各自全去准备,营帐之中就只剩下穆旌德和蒯龙。
“穆旌德,希望你好自为之,既然接了圣旨,就不要再有别的想法。”佘宇晨又再提醒了穆旌德一次,说道:“你亲自去监督整备状况,一炷香的时间即刻出发。”
“末将谨遵统帅命令!”穆旌德没有一丝犹豫,转身走出了大帐。
穆旌德出去之后,佘宇晨看向蒯龙道:“蒯龙,我希望你留下,带着邓忠守住大营,预防流民暴乱。”
蒯龙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末将遵命。”
或许是不想蒯龙误会,佘宇晨说道:“如果京都之事有什么意外,你会回来勤王吗?”
蒯龙说道:“但凡公主有令,末将立即带人迅速回京都。只是,这铁军可不会听我指挥。”
佘宇晨微微一笑,没有表态。而是站起来,走向帐外。
蒯龙跟随她走了出来。
大帐之外,铁军将士已经迅速行动起来,在大帐外陆续传来将军的喝令声。
一炷香的时间,穆旌德走了过来,“殿下,铁军已经整顿完毕,共计七万大军等候统帅指令。”
佘宇晨点点头,“邓忠呢?”
“末将在。”邓忠从一边走出,站到了面前。
佘宇晨说道:“留下的三万铁军,由侍郎将蒯龙率领,你需听从他的指挥。”
邓忠一愣,他虽然只是五品将军,但他却是封号的护卫将军,而蒯龙子爵身份不用说了,四品侍郎将也不是封号将军,怎么能让蒯龙来统领?
刚想反驳,却见佘宇晨的脸色一寒,当即说道:“末将遵命。”
佘宇晨说道:“邓忠,本帅不是在跟你商量,若是胆敢不遵,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奴才!”
邓忠吓得双膝跪地,“主子,小的不敢。”
佘宇晨这才看着蒯龙问道:“可还有问题?”
蒯龙拱手回道:“祝殿下回京都一切顺利。”
佘宇晨翻身上马,带着自已的侍卫和穆旌德一起到了大营之外,浩浩荡荡的七万大军在子夜时分急速奔赴京都。
蒯龙看着离去的铁军,叹息了一声,朝廷纷争自已还是有些弱,对于其中的一些牵扯,还是看不太明白。
尽管他根本不想牵扯皇权纷争,却无意中不得不选边站队,如果此来的是晋王,自已又要作何打算!
三万铁军对付流民足够了,但这其中还有多少不是流民,他心里没有把握,如果等待流民暴动起来,看刚才邓忠的反应恐怕很难有效的处理。
“邓将军,留下守营的一千士兵看守辎重,其余的跟我一起前出流民所在的区域。”
“蒯龙,殿下让我们留守大营,没有说要出营做事!”邓忠对蒯龙果然有一些抵触。
蒯龙叹息一声,“邓将军,不若你带着一千士兵留守,我带队前往。”
“蒯......”
“不是在和你商量!”蒯龙大声喝道,眼神冰冷的看着邓忠。
那眼神如一把剑直刺邓忠的心里,让他犹豫之中终于没有敢再反对。
“我们走吧。”蒯龙转身,对着身边的师兄和两个图库女人说道。
几人上马,在大营外等了很短的时间,返转的邓忠再次出现,铁军除了留守的一千人之外,全部列队,等着蒯龙的指令。
蒯龙对着邓忠点点头说道:“邓将军,若是京都有消息传来,希望你派人第一时间前来通知,不可耽搁,否则结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之后蒯龙带着军队,向着流民聚集地而去。
流民聚集地位于铁军大营北方五里外的一处山谷中,蒯龙带着大军赶到后,山谷中的人似乎对于突然有兵前来反应有些激烈,发出了不少的响声。
站在山谷口的一个高地上,蒯龙就看见有人在其中不断的威吓喝止人群,让他们安静。
“看来这些流民中,确实有不少人并非真正的灾民。”蒯龙鼻翼中一声轻哼,低声对身边的莫录说道。
莫录点头,“你打算如何处理?”
蒯龙嘴角却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这样更好,免得我还有些犹豫。”
对身后的传令官说道:“命令大军全部占据山谷的高处,羽箭上弦,对准谷内。”
传令兵愣了,“将军,这里面可都是灾民。”
蒯龙瞪了一眼,“没听见我说的吗?去!”
传令兵无奈只能传令下去,很快,三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在山谷出口的一里宽的高处占据了位置,羽箭上弦,就等蒯龙的指令了。
蒯龙在马上调整了一下呼吸,大声朝着谷内吼道:“限你们一炷香,全都出谷。一炷香之后,本将军火烧山谷,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让那些流民们纷纷抬起了头,目光中透露出惊讶和不安。
然而,也从中看出,有的骚动是害怕,想要离开,这些人是真的灾民,能为了活下去不管从什么地方赶来的,他是想活下去的。
可是,有的人却又出面制止不准这些人出来,一时间山谷之中闹腾了起来。
蒯龙却并没有制止里面开始暴乱的情形,而是冷冷的注视着。身边莫录、孙思奉、董泽三个师兄的脸色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慌张起来。
“师弟,你真的要一个不留?”莫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当然。”蒯龙的语气波澜不惊,“与其让他们成为隐患,还不如一杀了之,干干净净。”
莫录紧紧抓住马缰的手,都因为内心的激动有些。
蒯龙看向莫录,眼神中还是有些遗憾,他们毕竟不像毕旧一直伴随自已成长。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蒯龙从马背上取下硬弓,抽出一支羽箭,在身后传令兵的火把上一戳,沾了一些油脂的箭尖上开始有了一点火苗。
羽箭迅速的搭上了硬弓,蒯龙坐在马背上,丝毫没有犹豫,一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