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秀一把把王家有扯到身后,“你在后边,让我来开道!”
她抡着手里抢来的铁管,“叮当”两声,挡开了对面砸过来的两根铁管,反手一下,砸在离她最近的一个身高体壮的染成绿毛的爆炸头头上,那绿色的鸡窝头里,瞬间淌出了猩红的鲜血,使得那个家伙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孙玉秀以前打过架,而且打的还不止一次架,但最多不过就是甩几巴掌,踢几脚,再次就是薅住对方的头发,或者挠对方脸上几把,可像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头一次经历,见那个绿毛爆炸头被打的血流满面,还仍然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如同恶鬼一样,抡着铁管砸向自已的时候,不禁惊恐的叫了一声,用手抱住了脑袋,吓得闭上了眼睛,王家有一见大惊,上前一步,用胳膊硬抗着,挨了那一铁管,王家有只觉得那条胳膊当时“咯嘣”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疼痛钻心般的传了过来,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大喊了一声,“秀秀,别愣着了,赶紧往前冲!”
说着,自已就像一颗炮弹一样,用身体撞向那个满脸鲜血,身体强壮的爆炸头身上。
但爆炸头确实强壮,被王家有强力的一撞,也只是稍微往后趔趄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他一伸手,抓住了王家有刚刚被打的胳膊,王家有只觉得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从那胳膊传了过来,王家有痛苦的大叫了一声,但他不甘心被制,挥起另一只手,一拳狠狠的砸向那近在眼前的爆炸头的鼻子。
爆炸头另一只手正拿着铁管,回手抵挡,已然是来不及时,被王家有稳准狠的砸在鼻子上,那鼻子立时就像小溪一样,喷出了鲜血。
疼的绿毛爆炸头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王家有胳膊的那只手,去捂住鼻血狂喷的鼻子。
王家有趁势一膝顶在爆炸头的下面,那个地方,可是男人的要害,最禁不得碰,疼的爆炸头嚎叫着,扔了手里的铁管,双手捂着那疼痛难忍的部位,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只这一瞬间,有两根铁管砸在了抱着头,闭着眼乱叫的孙玉秀的胳膊上,疼的孙玉秀不住的抖动着两条胳膊,嘴里“嘶哈”“嘶哈”的叫着疼,再也顾不上抱着头了。
那两个刚才打了孙玉秀的家伙,狞笑着,再次抡起铁管,砸向孙玉秀毫无防护的脑袋。
王家有见状,急得伸手一把,想将孙玉秀拽过来,躲开那两根当头砸下来的铁管,但孙玉秀实在太过沉重,王家有哪里拉得动?
好在孙玉秀及时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两根砸向她脑袋的铁管,吓得她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再次双手抱住了脑袋,两根铁管,又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孙玉秀的两条胳膊上。
这次疼的孙玉秀连着蹦了好几蹦,嘴里不住的“爹啊”“妈呀”的喊着疼,并不住甩动着两条胳膊。
王家有眼睛只注意孙玉秀,背后有个小子抡起棒球棍砸向王家有的脑袋,那“呼呼”的风声,直震得王家有的耳膜疼,王家有也吓得双手护住了脑袋,脚下往前紧跨了两步,那棒球棍擦着王家有的脑袋,砸了下去,棍尖儿扫在了王家有的后背上。
王家有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像在后面用刀给切开了脊背。
王家有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肘撞向他右侧那个正专心抡铁管砸向孙玉秀的家伙前胸,那家伙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孙玉秀也被打急了眼,她抬手抓住了另一个砸向自已的铁管,往怀里一带,一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那个家伙也惨叫着,躺在了地上打滚。
王家有回身迎向背后那个砸了他后背的小子,那小子想不到两个人如此的彪悍,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放倒了他们好几个人,见王家有转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狠的扑奔自已,那个肥婆娘,也张牙舞爪扑奔自已,吓得他撒手扔了手里的棒球棒,转身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王家有不敢迟疑,拉着孙玉秀就往前冲,他知道,自已刚才完全就是仗着胸中的一口气,一鼓作气,在电光石火之间,打了一个闪电战,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连王家有都佩服自已,什么时候自已拥有了如此快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
但是,王家有不敢耽搁,他明显能听到自已的喘息如牛,声音大的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呼”山响,胸口憋闷的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脚下的速度也在明显的变慢,他知道,只要这些人再次把他俩围起来,他们俩,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冲出去。
他一边拉着孙玉秀拼命的往前跑,一边大声的呼喊:“老苟!老苟!”
他们已经离着凌飞红木加工有限公司的大门不远了,他相信,刚才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引起了门口那个保安的注意。
那个老苟,肯定是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是让他认出来自已,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听到王家有的呼喊,老苟弓着腰,戴着头盔,拄着一杆防暴叉,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睛,向这边看着,突然他笑着喊道:“哎呀呀!我说是谁呢?这么倒霉?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这么……狼狈的……被人……追着……打了,别废话……快!把我……老婆……带进……里面……去。”王家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把孙玉秀推给老苟,夺过老苟手里的防暴叉,转身又往回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老公!”孙玉秀喊。
“别犯傻了!赶紧跟我进厂子,别再回去了!”老苟喊。
“这里有我的仇人,我必须要弄死他!”王家有咬着牙,凶狠的说。
他一见到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小子,就已经记起那个深深记在脑海里的人员名单,红毛,陶小乐,那几个人的照片,每次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上一遍,他相信自已的眼睛,这次没有看错。
刚才,只所以放过他,只因为担心孙玉秀的安危。如若不然,刚才他就不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而是揪住那个红毛陶小乐拼命了。
而现在,他把孙玉秀交到了老苟手里,他认为孙玉秀已经安全了,自已可以回去拼命了。
他嘶吼了一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如杀神附体一般的冲向了那伙人。
那几个家伙,正在追赶王家有和孙玉秀,却见王家有吼怒着冲了回来,立刻变了队形,待王家有一靠近,立刻把他放了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如走马灯一样,把王家有围在当中,乱棍齐举,砸向王家有。
王家有却毫不理会别人砸在头上身上的棍棒,只一眼看定了那个红毛陶小乐,举起手里的防暴叉,狠狠的叉了过去。
那巨大的冲击力,推着陶小乐连连往后倒退,陶小乐想举起手里的铁管砸向王家有,但距离远远的够不到。
王家有推的陶小乐连连退了十几步,终于一跤,陶小乐坐在了地上。
那防暴叉,只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起到防止自已受到危害,把敌人制住的作用,并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王家有见防暴叉使得陶小乐毫发无损,只是使的他毫无反抗的倒在了地上,但仍然张牙舞爪的费力挣扎着,想要从推开防暴叉,王家有便撒手扔了防暴叉,双手狠狠的叉住了陶小乐的脖子。
那几个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抡起手里的铁管棒球棒,雨点般的砸在王家有的后背上,胳膊上,头上,瞬间,王家有的光头上,汩汩的流出了鲜血。
但王家有毫不理会,只是死力的掐住陶小乐的脖子,嘴里疯狂的嘶吼着:“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但王家有终究有一条胳膊用不用上力量,陶小乐也拼命的掰开王家有的手,那个爆炸头,狠狠的一脚,把王家有踢了出去,陶小乐翻爬了起身来,没头没脑的照着王家有身上乱踹,嘴里不住的骂着:“他妈的,还想弄死小爷,小爷我先弄死你!”
说着话,从旁人手里,拿过一根棒球棒,照着王家有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孙玉秀哪里肯跟着老苟进厂子,她甩开老苟拽着她的手,发了疯似的冲向战场。
老苟看了一眼那群人,知道自已上去,也是白给,跺了跺脚,转身跑进了加工厂。
孙玉秀眼见着陶小乐拿着一根棒子,狠狠的砸向王家有的脑袋,急的奋力的一推,陶小乐没有防备身后,被孙玉秀推的往前抢了好几步,差点没有趴在地上。
那群人眼见王家有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转身围攻孙玉秀。
孙玉秀也怒眼圆睁,紧握着双拳,将王家有护在身后。
陶小乐恨意难消,他用棒子指着孙玉秀骂道:“你个不知道死活的贼婆娘,我们今天要收拾的,就是你,刚才还以为让你跑了呢?没有想到,你个蠢女人,竟然还自动跑回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兄弟们,上!”
说着,陶小乐当先抡起球棒砸向孙玉秀,孙玉秀忍着疼痛,一手硬搪了球棒一下,另一拳砸在陶小乐脸上,陶小乐被打的摔出去一溜滚儿,躺在地上,捂着腮帮子,不住的“哎呦!”
爆炸头冷哼了一声,晃着高大的身躯,抡起铁管,往孙玉秀头上砸了下来,孙玉秀刚才搪那一下,那酸爽实在难以消受,她想要后退一步,暂且避让一下那势猛力沉的铁管,却忘了后面地上还躺着一个王家有。
她往后一退,登时被王家有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那群家伙,立时围了上来,棍棒齐举,不分轻重的打在孙玉秀身上。
“打呀!”一群人呐喊着,手拿着棍棒,从红木加工厂里大门冲了出来,为首的一个雄壮的大个子,旁边的老苟喊着:“快点儿,快点儿,再晚了,就出人命了。”
躺在地上的陶小乐,爬起来,刚要再次加入殴打孙玉秀的行列,突然见到冲来的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们,吓得他想大叫,提醒他的同伙,可是,下牙床歪在一边,根本合不上嘴,只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阵:“啊!啊!啊!”
那伙儿家伙,不明所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也吓了一跳,一个家伙喊道:“不好,赶紧撤呀!”
说着,那家伙首先跳进了面包车。
陶小乐嘴虽然不好使,身体动作,却异常的灵活,也一溜烟的钻进了车里。
那群家伙也纷纷跳进车子,紧急发动了汽车。
他们开着面包车,急速的倒退逃跑,可是,后方的远处,从市区的方向,远远的传来了警车的笛声,和急救车的鸣响,想来那个出租车司机,还算有些职业道德,虽然他不敢留在现场,但是,到了安全地带,还是打电话报了警,并拨打了120。
面包车紧急刹住了倒退的车子,迅速的加速冲向了老苟大缸子等人。
吓得众人纷纷闪到路的两旁,面包车轰鸣着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大缸子奋力的把手里的棒子掷了出去,巨大的力量,砸破了面包车的车玻璃,玻璃碎了一地,但面包车没有丝毫停留,一路冒着烟雾飞驰而去。
众人徒劳的追了几步,用恶毒的语言,骂着那群凶手。
“别管他们了,赶紧救人吧。”老苟招呼着。
大缸子扶起王家有的头,着急的喊:“老王!老王!你还活着吗?”
王家有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该不会被打死了吧?”老苟颤声说。
“我看电视上,试试人是死是活,都把手指头,放到鼻子底下,看看还喘不喘气?大缸子,你把手指头,放在老王鼻子那里试试。”
大缸子把手指头放到了王家有的鼻子底下,感觉不到一点儿气息,“老王!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大缸子不禁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