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回到衙门已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个爬了咸山后都虚弱的不成样子,倒头就睡,哪还管那么多。
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
想着午后好好把东西准备齐全,去闯一闯那诅咒之道。
好巧不巧。
成国皇帝赶到了。
稽算子那叫一个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一点事儿。
杨威欣喜若狂,对着尚崇劫与韩濡依二人挤眉弄眼,道:“你们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喽。”
韩濡依没想搭理这种人。
尚崇劫不怕皇帝,他现下手里有兵权,真要是有什么,皇帝还得忌惮自己几分。
稽算子临危不惧,还是吩咐了下头的人,道:“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入夜正常上山,子时一到踏诅咒之道,不得更改。”
“稽……稽国师,皇帝您就不要紧?”杨威可是个会抱大腿的人,皇帝一来这就是大大的靠山呐!
“陛下来就来,难不成我们还得为了陛下放弃入诅咒之道这件大事吗?”稽算子言语犀利,全全不考虑别的琐事。
这话一出,怎么可能不被成国皇帝听见,一脚迈步向前,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不愧是朕的国师啊!为了得到那最后的金银财宝,居然能将一切杂事置身度外,佩服,佩服啊!”
“陛下……”稽算子真没想到这话还能被他给听见了,本以为进入阙城到衙门,估计还得一段路程,没想到还真是快马加鞭,丝毫不带停顿的,不过就算被逮个正着又能如何,圆都是能圆的回来的,道:“此言差矣啊,算子我这都是为了陛下肝脑涂地,自知陛下之重,可也得分清孰轻孰重,眼下最重要的是为陛下夺得那地下之宝,才能丰盈国库,继而一统天下才是指日可待。”
“话说的不错。”成国皇帝也不是个傻子,这些话勉强说说还能听,把它当真了,那就是傻子了,道:“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国师帮朕充盈国库,赶紧去吧!”
“臣还有一事,既然陛下都已经赶到了,倒不妨与我们一同下去,一来前方有尚崇劫将军打得头阵,不会伤到你,二来也有杨威将军一直护您左右,我同尚将军说了,陛下您说话算数,到时候只要拿到了宝藏,依旧会放过尚将军的,如此这般,便放他们二人离去,归还了兵权,再也不得入成国都城半步,改名换姓,也不再跟别人提起他就是尚崇劫。”稽算子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好像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定下了局面,不管皇帝认同或不认同,一定要这么去做。
“稽国师,你还真是深思熟虑啊……”成国皇帝显然没有很满意,倒也不至于太不满,只道:“崇劫,你对于国师的法子觉得如何呀?”
尚崇劫双目炯炯,对成国皇帝定睛不移,道:“我为成国也是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因为一个女子,怒发冲冠为红颜,就算上交所有兵权,改名换姓,亦是心甘情愿。”
这些话都是韩濡依一开始就教的,听来也比较心悦,这么一说,不光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更是让成国皇帝有一个台阶下,即使知道人家想要害死自己,但倘若是撕破脸皮,连站在这里说话的份都没有。
“好!”成国皇帝龙颜大悦,道:“朕敬佩你宁要美人不要江山,换作朕都做不到啊。”
“陛下是天下人的皇帝,而臣不过是一介战神,过后还会有更多为朝廷效力的能将。”尚崇劫这些话说着其实都是违心的,真正的有用之才只会是千百年难得一遇,正如自己这般的,更是少之又少,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实在攻破决国一事属实事大,百姓心中地位撼动非常,怎会不叫成国皇帝担忧,功高震主是他的雷池,不能跨越一步。
“崇劫啊。”成国皇帝假仁假义的拍着他的双肩,道:“朕很是欣慰你有如此的觉悟,放心,将军府中的尚老大人朕不会亏待了他。”
尚崇劫听了这话是一点不信,要不是稽算子被自家父亲认了当干儿子,怎么也是不会保住他的,这点道理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陛下可愿前去?”稽算子明摆着是想拉了成国皇帝下水。
成国皇帝脑袋一空,是不愿前去,不过谁让他们一个个的人都站在这儿看着,要说不去有那么些自贬了意思,还是得告知一句:“朕舟车劳顿,还是休整一下为好。”
“无妨。”稽算子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样一来,倒还不如就再迟一迟的好,开口:“陛下大老远的过来,怎么样我这个做国师的也不该怠慢了陛下,昨儿个大伙儿也都去了咸山,脚底都还酸痛无比,到时候等着陛下一同上去也不迟。”
成国皇帝如此听来本想大发雷霆,却被稽算子下一句话给说的一点脾气都没了去。
“赶紧给陛下接风洗尘不是!”
杨威一听,好家伙勤算不上自己,可懒得让自己叫的上号,不能亏待了自己去,连忙开口:“接风洗尘!兄弟几个麻溜的!”
韩濡依守在尚崇劫的一旁,她的眼里看着的都是成国皇帝该会如何的死,他这样猜忌心如此之重,容不下真的有用之才,有功之臣,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夜幕而下。
一伙人在衙门里摆起了宴席。
衙门的县太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想想这是何等的福气,祖坟都冒青烟了不是,怎么就恰好自己上任的时候连皇帝都微服私访到了自己这儿,之前正是因着诅咒之道的传言,好多人不愿来这儿,再加上山水处不好的很,压根也不会有达官显贵过来。
“濡依。”尚崇劫握住她的手,道:“你怕吗?”
“无能之君,怕的该是他,怎会是我们?”韩濡依轻轻拍了拍他壮实的后背,好似能给自己许多的温暖。
“濡依,要你跟的不是我……”尚崇劫也想当初放手了会不会她同她阿妹还生活在韩府。
“不许胡说,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韩濡依紧紧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