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稽算子大喊一声,把旁边几个愣着不懂的士兵给惊醒的一动一动,才知道他们的将领杨威现在都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赶忙送上了水,一个个蹲下身子,前呼后拥。
杨威起先还灌不进去,好在稽算子懂得如何让他喝下去,直接头起了高处,往下一咽,呛得是连忙呕吐。
稽算子捂住了他的嘴,说道:“杨将军您可不能吐!这是在下给你的好药,要是这次吐了,那可就可惜了啊!”
杨威点了点头,再难吞服的东西也一下子给塞进了喉咙里。
稽算子拍了拍杨威的肩膀,劝道:“跟这两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怄气的,说松绑就给她松了呗,只要尚崇劫还在我们手上,就不信她一个女的能飞出天去!”
杨威听着也合理,气喘了上来,无奈喉咙痛的很,说不了话,只能点点头。
得了应允,稽算子放下杨威那叫一个快速,飞奔去给韩濡依解开了绳子,再安插了杨幼涵扮起来的小兵看着她,道:“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韩濡依却当着杨威的面与稽算子做了一场戏,道:“不就是想去诅咒之道吗?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相信稽国师您神机妙算,不会不知是在哪儿吧?”
稽算子看她这样子怎能不随之而演,开口:“少胡说八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们?”
“那我们也不知道,一起寻了诅咒之道死的不就是我们吗?”韩濡依显露出一副精明模样。
“那你想如何?”稽算子恰准了话头。
就这谈话,让本就浑身不舒服的杨威也强撑着起来听了个干干净净。
“到时候放了我跟崇劫。”韩濡依像是明着在交易一样。
“凭什么?”稽算子退后了好几步,到了杨威的身侧。
“凭您几个不费心力,而我则为你们找到诅咒之道。”韩濡依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叫人无不信服。
“笑话!你一个女流之辈,说这大话不怕笑掉大牙?”杨威气的开了嗓,如同火烧一般的难受,却还是硬生生给挺了下来。
“前面村户不会不知诅咒之道的事,更有村民也许就知道该如何找到诅咒之道,你说他们会更容易信你们这帮看似要烧杀抢掠的人,还是更容易相信我一个女流之辈呢?”韩濡依自是会编故事的很。
“你!”杨威不是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稽算子拦住了杨威,转而在他的耳边细语:“她言之有理,我们一群糙老爷们过去村民们就算得知原由是不怕,但也会吓到,怎么说也比不过女子的言语神态叫人看着柔和,不妨先假意答应了下来,只要陛下到了这边,他们两个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杨威听着还是稽国师考虑周到,点头答应了下来。
稽算子见他妥协,肃穆而视,对着韩濡依正言:“好,我与杨将军都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你快些去村落里头问问,诅咒之道该如何寻才是。”
韩濡依知晓这是缓兵之计,看他们应了下来,也就去往小村落里头一问究竟。
杨幼涵跟在韩濡依的身侧一同过去。
好不容易离远了。
杨幼涵才小声道:“杨威打小就好忽悠,对他自己阿弟也不是有过多的感情,再加上杨护处处做的都比他这个当兄长的要强千倍百倍,怎么可能会真心想为杨护报仇,不过是想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在陛下面前邀功罢了。”
韩濡依字字入耳,则言:“我也不是看不出,他要是真把杨护挂在心里,我早就没命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二人语毕,各自了然。
到了村落里头,见着坐在村口大井上的一人。
韩濡依迈步上前,才见眼前人紧闭双眼,拄着拐杖,若有所思的紧皱眉心,约莫也有个花甲之年,轻咳了一声,问了句:“老人家,您是这儿村里的人吗?”
老人家像是等候已久了一般,高声问了句:“稽算子?”
远在之外的稽算子像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儿,吓得浑身一哆嗦,这声音好像是自己的师傅?不对,他老人家是自己看着仙逝的,不可能再会有他才是。
杨威看他跟丢了魂似的,连忙拽住了他,嗓子沙哑着说:“诶,稽国师您做什么去?”
“我前去看看。”稽算子一个脱身,赶去了村落那边。
韩濡依愣住了,这老头怎么会知道稽算子?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老人家感到人默不作声,知道又不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村里的人。”
韩濡依实话实说:“我认识稽算子。”
老人家一听这话,身子板一坐直流,问:“那他现在在哪?”
韩濡依看着如此迫切,道:“我给您叫过来。”
老人家连连道谢:“好好好,那就谢谢姑娘,快些。”
话音刚落。
韩濡依一个转头,见稽算子已然到了身后。
“师……师叔?”稽算子撒开腿上前,跪在老人家的面前,满怀着哭腔道:“当初您离开了师门,师傅找了你好些时候,突然有一日说不必找了,临死前都没见您最后一面,我知道师傅是故意气自己的,他一直很想你,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可决国之内就是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您半点踪迹,怎么就来了成国咸山脚下的一座小山村了呢?”
“傻师侄,是我后来飞鸽传书给师哥叫他不必再寻了,只身一人去了那诅咒之道,就是要摸清楚里头到底有什么。”老人家抚摸着稽算子的脑袋,脑尖处还真少了一块头发,没错了!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好似就跟个缘分似的,诅咒之道有人觊觎,自己就一定得守着这儿,不让外人打扰,等到真正的有缘人出现,而属于诅咒之道里头宝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稽算子,因他是要辅佐真龙天子一统天下。
“那您的眼睛……”稽算子看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能叫人不心寒。
老人家不悲反喜,道:“这算什么,我能保着这条命,已然是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