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下流,攻心为上。
太多的事情看似巧合,实则都在一步步压垮着韩濡依。
望着眼前的尚崇劫,深感恍惚,每每都该拒之千里,怎料在这冰糖葫芦上折了腰。
本还想着要他出去的,糊里糊涂的去到了外头。
“看。”
尚崇劫又进到了帐篷,从里面出来,居然拿着一大堆的番薯。
“看什么?”
韩濡依是想着把这些留给韩濡蝶吃的,但现在看起来是没必要了,稽算子在她的身边,她便是饿不着的,自己有闲心去操心她还不
如多在乎自己来的实在。
“走。”
“去哪?”
二人在一众的目光下,投身到了一块阴影下。
一大早吵了个翻天,至午后,也该是腹中空空,韩濡依只是不认自己饥肠辘辘。
尚崇劫将小火堆一架上,底下的火一升,可把人温暖了些许。
入秋了,也难免冷飕飕的。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个极献殷勤的小兵捧来一手的柿子,笑得那叫一狐狸样儿,要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番好话,道:“将军,您在这儿呢,吃吃看,刚刚在一株柿子树上所摘得的。”
尚崇劫一下子有了警觉,问:“兄弟们都有吃着了?”
“还……还没来得及给呢……”小兵双手犹豫之下哆嗦的急。
韩濡依早一眼就看出异样,如此明显,相信尚崇劫也自是有所察觉,自己现在不必提醒,但若是真出事之前,还得拉住。
“那行,我收下,你走吧。”
“将军,这还新鲜着呢,您吃一口,若涩了,我再去摘新的。”
眼见这人便不是有好意过来的。
“没见你的模样,是新面孔?”
“是……”
“那你可知这位是何人?”尚崇劫故意将韩濡依推了出去,若是瑶距水关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韩濡依。
不过还真就有可能,韩濡依扶额,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经常出门,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认得自己,简直无稽之谈。
“他不认得。”韩濡依直言。
“我的确不认得。”
“这样啊。”尚崇劫这才准备接过柿子,坦然想服下。
韩濡依一把夺走。
“做什么?”小兵感到一丝恐慌。
“这柿子你是从哪儿拿到的?柿子树的话,现在未有深秋,照理来说瑶距水关之外的柿子都不见得成熟才是,你这柿子无论是从成色来说,揉捏度上都算是恰到好处的,至此,这该是瑶距水关之内的柿子吧?”
小兵的脸色唰一下就惨白,硬着头皮反驳:“乱说!就是从外头的柿子树上采摘的,不信你且跟我过去。”
“谁去谁傻子。”韩濡依一眼看穿,这人就不是好玩意儿,指不定就是派过来的细作。
事情败露,小兵也顾不得再扯话下去,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尚崇劫。
尚崇劫哪是凡辈,早就是有着防备的,当得了战神也不是虚名的,武力至上之外,没那么细心了些,却不是个傻子,见他这个样,知是时机已到,立马出手先降住了小兵。
还以为韩濡依会跟个平常女子一般咿咿呀呀的大叫一通,却不想她恍惚一瞬,有抽回了气,吸入腹腔很难平稳,久久,才平静了下来。
尚崇劫眼神凌冽,一拳一脚就将其双手双脚废了个彻底,刚好关节处,很是疼痛,哪里站立得住,整个人跟挂在枝干上的死尸一般,捏住小兵的脖子,将他制服的跟个小狗崽子似的。
“有……有本事就放开我。”小兵现在动弹不得,嘴巴倒是硬得很,神色巨厉。
“放开你又如何,就你现在的样子,还以为能站起来呢?”尚崇劫说这话还不算是打击人。
“额……”小兵一脸黑线。
韩濡依捂嘴一笑。
小兵视线一转,反正能逮住一个人先好好破破对方的心理防线,直言:“你既知柿子的成熟,你应该是迟城人,你身为决国子民,怎能给成国做了走狗!”
“嘴巴给我放干净了!”尚崇劫眉目一狞。
“叛徒!”小兵向着韩濡依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给我把你的狗嘴闭上!”尚崇劫好久未感到如此气愤,再言:“你们决国的国君若是圣明,又怎会有大肆饥民逃荒到我们成国,正是因你们国之无能,又耗着土地不懂开拓,才对你们进行攻打,当初使者也派出来过,决国国君压根就听不进去劝,我说不来文绉绉的言辞,不过你记着了,我们所在这儿踏过的土地,坚决不会欺辱了你们。”
小兵一听更是义愤填膺!都是什么样的道貌岸然之小人!
“屁话!我们的兄弟如何,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定都是你一手指示!”
“什么?”尚崇劫只觉茫然,逼问:“你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别背后放屁——不知味儿。”
话一出口,换做尚崇劫一脸铁青。
这话糙,却理不糙,韩濡依憋得满脸通红,严肃场面也知道不好破坏了气氛,对着小兵发问:“你且说说,如何对待瑶距水关的城民了?”
“哼,叛徒!”小兵一身傲骨全写在了脸上。
尚崇劫真觉得这人说不出的感觉,倒也没有想立马解决掉的意思,威胁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勒了一下他的脖颈,“你现在可还在我的手上,给我说话注意点。”
“就算是在你的手上又如何,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砍头我早看谈,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扯戏本话就没意思了吧?”韩濡依懒得跟眼前的人再掰,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对着尚崇劫道:“抓了他,要不放了他,要不就关回去,在这儿自找吹冷风呢?”
“带回去。”尚崇劫本也奇怪,说实话,韩濡依的确没有帮自己的必要,她是决国百姓,该为决国说话才是。
后之才晓,原韩家主为瑶距的百姓所创水关,却不得所感恩,反倒最后被倒打一耙,名声被另一个外户所霸占,那外户虽懂一些抵御之法,可韩家真正的破解之法,绝对不是他一个外户能抵抗住的,由谁所建,也该又谁所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