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濡依!我咒你断子绝孙!”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死都没个全尸!”
“做鬼的都不会饶过你!你死后投不了胎,只配做个孤魂野鬼!”
歇斯底里,叫的越凄惨,对韩濡依而言越是满意。
韩濡依自认这是对自己最好的褒奖,唯一遗憾的就是气急败坏之人嘴里流出来的脓,反倒还污了自己的耳朵。
尚崇劫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双拳紧握,恨不得是将他们三人一拳给揍成肉泥!正要出腿去好好教训他们,却被韩濡依拦住,疑问:“他们这么说你……”
“随他们说去吧,如此烂人定下的诅咒若都成立,那世间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至于像他们这样的人,自当下的第五层地狱。”韩濡依倒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该敬畏些罢了。
小伙看到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戒,吓得浑身颤抖着问韩濡依:“韩公子,我该如何?”
“给你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韩濡依嘴角一扬。
小伙一听,双耳竖起。
见他还算听话,韩濡依到底是闪过一丝柔情,不过她清楚这乱世不该有的就是对他人的温柔,她亲眼看着自己从窈窕淑女成了如今的温文儒雅,心也从不堪一击到了此刻的坚不可摧,可不只是印象中的。
最终说出来的话,不是原先所想的,韩濡依目光所眺望着的乃是瑶距水关,缓缓道:“明日,我们准备第二次进攻,到时候,你就会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小伙热血沸腾起来,直言:“为了成国,万死不辞!”
“好,回去好好休息吧。”韩濡依淡淡一言。
杨幼带着韩濡蝶回了帐中。
稽算子则去赶着脚步一一叫了各营的将领。
事发突然。
尚崇劫甚至都没一早得到消息,整个人都惊了一跳。
回去的一路上,拽着韩濡依问个仔细。
“韩濡依,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将军放在眼里了?怎么就定下了明日开战?”
韩濡依姿态放低,低眉顺目,出语:“是韩某的过错,思虑未周,本想跟将军说的,哪知事情一多,不过我刚刚吩咐了稽算子叫他去把将领们集到帅帐之中了,到时候将军尽可听我安排。”
憋着一肚子火的尚崇劫见她今日格外的好言好语,呼出了一口气,不再同她计较,事已发生,再怎么去纠结都无济于事,只能是去帅帐再做打算。
到了帅帐。
不过半个时辰,该来的人都到了齐全。
甚至连杨幼,都将韩濡蝶安置在自己帐内后叫稽算子好生陪着,才到了帅帐之中。
听到要开启第二次的战斗,各将领的脸上洋溢起笑脸,这对有优势的崇和军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啊!
反倒是放走一位贼人的西南方向镇守的两位将军不悦了起来,尤其是任、杜都黑着一张脸,对于此次的聚集略有不满。
杜将军率先出言:“之前放走了那个贼人,不如不放的好,还不是什么没排上用场,以为韩公子会快速安排出第二次战役,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半月后,实在叫人高兴不起来。”
还未有听杜将军讲话之前,一个个都兴高采烈,不过一听这话,咂摸两声也觉得有道理,这时儿也拖的未免太长了些。
任将军如同个夫子似的站了起身,走一步慢一顿,开口:“也是,再若,对方已把受创的瑶距水关重修好,我们打起来也就颇具费力了。”
杜将军一听有人接着自己话,赶鸭子上架似的回了上去:“那可不,何止是费力,有可能比上一次更加难打,老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算得上是人在一旁坐,话从天上来啊,萧将军笑笑,道:“这瑶距水关是能这么轻易修复好的?”
韩濡依无比认同萧将军的话,一开始杜将军与任将军的话入耳只觉得好笑,倘若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他们反倒会不信瑶距水关是家父所创,更有可能会嘲笑自己。
说到底瑶距水关哪里的漏洞最大,韩濡依可都一五一十的记在脑子里,在他们的眼里,得装成不知道的样子,要证明瑶距水关的建造之人还不是时候,现在不足以让余蒙涯身败名裂!
“瑶距水关的那一攻破口是我精心所设计的。”韩濡依自信满满的将瑶距水关图纸呈现了出来,凭着记忆所绘制,有些小细微的偏差,大致是没什么问题,道:“那一处缺口若想修补得把下一段连接到城墙口的石子给取下,打别的地方牢不可破,甚至要费上三倍的火药,为何这么轻易这些地方就能攻破,因着就是弱点所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轻易修补不说,还有可能让城门处轰然坍塌,别说半月了,料他们半年都休想想出如何修补之法。”
“怎……怎会这样?”杜将军被韩濡依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不过是最简单的法子。”韩濡依轻描淡写,道:“古云擒贼先擒王,而这也是找到了‘王’。”
无人不服了韩濡依这个谋士,比起杨幼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有勇有谋!
就连杨幼自己都不得不倾佩,韩濡依洞察得仔细。
韩濡依回归到之前的话来,侃侃而谈:“当初我设计叫人回去通报了假讯,可惜的是被对方识破,想来那人就算是回去也不过落下一个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根本不必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惋惜,放与不放都一个样子,再来明日一战,率先叫那些犯了军中规矩,还想活下去的人一个精忠报国的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杜将军感奇的紧,万分想知道后头的安排。
韩濡依缓缓道来。
却见他们的面色从兴高到舒缓,又继而变成了皱眉,可最终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任将军抱有的一丝菩萨心肠,委婉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们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杨幼却未觉得此法有什么不好的,向着韩濡依道:“对他们而言,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韩濡依沉默不语。
所有人看向尚崇劫。
见得凝眸的尚崇劫身形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