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宫人口中涉及了长苏,张喜明白顾轻舟对于长苏的感情,便不好开口,只立在顾轻舟身后。
顾轻舟听到这话,波澜不惊的开口道:“张喜,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听雨轩。
“听雨轩所有宫人,侍奉不力,罚俸半年。”
张喜话毕,小跑着跟上了顾轻舟。
屋内。
李绾焮坐在桌边,已然没有刚才的虚弱之色,她慢悠悠的往茶杯里添了水,然后推给身边的阿储。
“你……我感觉你越来越虚弱了,听我的,跟我一样,找个寄体吧,在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李绾焮面带忧虑的看着阿储。
阿储并不接她的话,只是质问道:“净嵘,你究竟意欲何为?方才明明是你故意要扑进湖里,如不是苏苏动作快,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能有什么想法,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不过是看着苏苏貌似姐姐,想要看看她罢了。”李绾焮漫不经心的说着。
看看她究竟是谁,若真是净月,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后面的话李绾焮未说出口,她知道,若是她说出来,阿储可不会在这样跟她说话,甚至连九万年前净月的死因也要被他察觉出端倪。
“最好是这样!”说完,阿储便消失在了屋内。
永和宫。
长苏坐在桌边已经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是未见到顾轻舟过来。
百无聊赖之下,她便拿起剑在院中舞了起来,一招一式满是杀气,剑所过之处风声攒动。
忽然,只见她变换了方向,朝着院中最高的那一棵树掠去。
气势飞动,剑气禀然。
从树上飞下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轻飘飘的飞下,霎时间,只见黑衣男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
二人缠斗在一起,但均未伤到彼此,似是在切磋武技。
随着黑衣男子缴械投降,长苏也收了剑,二人并立在阳光下,竟生出一种二人颇为般配之感。
顾轻舟刚进入永和宫,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他此时只觉得有些刺眼。
“皇上驾到!”张喜扯着嗓子喊道,似乎是想提醒院中的两人。
二人见顾轻舟来了,快速变了动作。
“长苏参见陛下。”
“影子储昀参见陛下。”
原来这黑衣男子,便是不久前离开皇宫的储昀。
顾轻舟冷眼看跪在地上的二人,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快,于是饶过他们,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了句,“免礼。”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着长苏跪着。
长苏想起方才在御花园里的事,于是又跪下请罪,“陛下,方才是属下的错,请陛下责罚。”
顾轻舟不说话,长苏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他看着又跪下的长苏,眼睛眯了眯,“朕已知晓缘由,赦你无罪,起来吧。”
听了这话,长苏微微一愣,站起了身。
还以为他会责罚呢,毕竟在她看来,她确实犯了错。
没有好好保护好李绾焮,差点让她掉入河中,可不是犯了错吗?
顾轻舟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
储昀感受着顾轻舟冰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重重的跪在了顾轻舟面前,沉声说道:“属下知罪,属下自愿受罚。”
他知道,私自离开已是大错,现在又突然回来,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轻舟只是自顾自的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时间慢慢流逝,储昀不禁额头沁出了汗珠,身形却依旧屹然不动。
顾轻舟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跟上。”
随即,顾轻舟带着张喜离开了永和宫,储昀跟在后面。
长苏看不清他们的神色,直到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慢慢转身回了屋中。
御书房中。
顾轻舟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一身明黄色龙袍显得整个人贵气横生,丝丝缕缕的龙涎香缠绕着,一时间御书房内气氛凝重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储昀大气不敢出,只等着顾轻舟发落。
他知道,他私自离开的行为已经触到了顾轻舟的底线,影子不经主人允许私自离开,那就是背叛!
按照规矩应该绞杀的。
不过顾轻舟眼下还有事情要储昀去办,他用食指点了点桌子,张喜听见声音退了出去。
“属下知罪,自愿接受惩罚。”储昀一身玄衣匍匐在地,虽是姿态低微,但脊背依旧挺立,不卑不亢。
“清理苏家余孽,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顾轻舟这是在给储昀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毕竟,储昀是他花了心血培养的,而且还是从幼时就陪伴他的人,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储昀有些疑惑顾轻舟的举动,但也只是一瞬,“谢主子恩典,属下告退。”
带着一肚子的思虑,储昀离开了御书房。
在走之前,他还想去看看长苏,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她就成了顾轻舟的妃子?
这事实在是过于蹊跷。
他虽然去了不归山,但是还是时刻注意着帝都里的消息,当听到长苏成了顾轻舟的妃子,便立马赶了回来。
从前他就知道长苏为了顾轻舟什么都可以做,但还是想听长苏亲口告诉他缘由。
储昀站在永和宫门前,久久没有迈出步伐。
永和宫是太祖皇帝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敦孝皇贵妃建的宫殿,只可惜这位美人命比纸薄,在二十一岁之时便因为身患重病而亡。
在建宫之初,太祖皇帝就是想着把一切最好的都给自己这位心爱的女子,所以永和宫的一切都极尽奢华。
琉璃瓦,朱漆门,亭台楼阁,这里都可以见到,无一处不是精致,无一处不透着奢华。
现下顾轻舟让长苏住在这里,也不知是几个意思。
在他看来,这座宫殿是牢笼,是一个困住长苏的牢笼。
为什么长苏要答应顾轻舟,她明明是喜欢自由自在的。
终于,储昀进了永和宫,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他刚一进去,就见到长苏坐在石凳上等他,好似是知道他要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