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吴女士虽然自已不再管林莫了,但是还没有和沈瑜及他妈说这回事。
周六一早,沈瑜就给林莫发了消息,说已经到自已家楼下了,给林莫来了个措手不及。
但是人已经来了,自已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只得下楼上了他的车,盘算着一会就跟他找个时间讲明白了。
自从昨晚自已母亲说好不再逼自已和沈瑜,林莫整个人都感觉舒坦了,沈瑜这边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个事。
坐在车上,林莫好几次想开口,扭头看了两眼沈瑜,张了张嘴。
沈瑜像是有预感一样,在林莫话即将脱口而出时,提前开口打断了她。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要是重要的话晚上单独找个时间聊一下吧。”
沈瑜既然都这样说了,林莫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他在开着车,也不方便谈事情,自已也不差这点时间,到时候晚上单独找个时间跟他认真说吧,也能显得正式点。
其实林莫还有点听着啼笑皆非的小心思,她怕自已这么突然讲这种话,自已还坐在人家车上把他当作免费劳动力呢,虽然不是自已主动要求的,到时候整得气氛怪尴尬的,自已这车也不能中途下啊。
各怀心思,沈瑜把林莫送到了酒店门口。
林莫下车稍稍弯腰,笑着跟他道谢,正准备离开,却不曾想沈瑜竟然也打开了车门,下车,走到了自已身边。
“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已去就好!”
林莫赶紧摆手,连连后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是疯了才会让沈瑜跟自已上去,到时候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你先回去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沈瑜微微低头,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好吧,那你结束以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林莫刚准备拒绝,毕竟今早送都不是自已的意愿,但转念一想,晚上正好跟沈瑜好好聊聊他们之间的事情,随即答应下来。
两人在酒店门口拉扯的时间里,一旁走来一人。
“诶?林莫?你真的来了啊!我还以为昨天群里面发的是假的呢!”
那人看着有些激动,但林莫压根记不起来是谁了,只勉强尴尬地笑笑。
那人还没有眼力见,往林莫这边凑着,丝毫看不出来林莫皱着的眉头和她的抗拒。
沈瑜伸手,挡在那人与林莫中间。
“你是?”那人表情疑惑,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是你对象吧,林莫,挺帅的啊!”
林莫摇头,沈瑜沉默,那人还一副看不见的样子,拿着手机就想来拍照,林莫皱着眉躲开。
“哎呀,老同学大家拍个照嘛,你不会是瞧不起我吧,我应该是第一个遇上你的,正好告诉大家你来了,昨晚他们还在猜你要来的消息真的假的呢。”
林莫家里有点小钱,这点高中时所有人就知道,这人提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概是激将法。
林莫躲不过,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跟他拍了张照,拍前还伸手推了推沈瑜,意思让他离远一点别入镜。
拍完照后,林莫简单扫视一眼,嗯,没啥大问题,沈瑜没露脸,就是露了小半个身子而已。
那人直接把照片发到了班级群里,林莫没有进群,完全不知道。
陈年自从周五晚上知道林莫回了B市以后,整个人的情绪就不太好,做什么都打不起劲来,难得的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
群聊信息很多,陈年基本上都免打扰了,今天碰巧看到以前的高中同学群一直在顶端活跃着,稍想了一下,记起来今天的十周年聚会。
陈年本身对于这些就没有兴趣,于他而言,离开B市以前,值得回想的就只一个林莫。
其余的,都是陈年做梦都想抛去的东西,那些不堪的,恶心的,全是他的来时路。既然当初自已问过林莫不去,那自已也就没了去参加的必要。
本无意点进,却余光一瞟,看到了那个自已心上的名字。
刷屏刷得很快,但都是围绕着“林莫”这两个字,陈年立马端坐起来,目光炯炯,死死盯着手机,上划,逐渐屏住了呼吸,心脏跳动越来越激烈,一腔怒气慢慢上涌,从腹腔,到胸腔,最终汇聚在前额,突突的痛。
一张照片在陈年手机屏幕上,点开,放大,是林莫。
但陈年却咬紧了后槽牙,眼神幽幽,长舒一口气,强忍着不去生气。
是的,是林莫,但她身旁露出的那半个人,手上的表。陈年闭上了眼睛,额头上青筋冒起,不知怎么疏解自已心中的情绪。
那块表是沈瑜的,一款不算大众的表,陈年绝对不会认错。
半倚在沙发上,闭着眼,昂着头,许久说不出话来,久到眼眶都有些湿润,陈年抬手,手臂遮住眼睛。
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缓过劲来,陈年打开跟林莫的聊天界面,却按不下哪怕一个字。
一口气堵在胸口,又吐不出来。
你去参加十周年聚餐了?
陈年思来想去还是只发了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实际上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已知道。
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眨都不眨一下,可消息却一直停留在自已发送过去的话上,毫无动静。
陈年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已,人家都不愿意搭理,自已还舔着个脸往上硬凑。
沈瑜是以什么身份过去的吗?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盘旋在陈年的脑海中,搅得他头痛欲裂,心中满是烦躁。
碰巧遇上老同学了,实在拒绝不了。
过了很久,林莫才发来一句,后面还跟了个猫猫头表情包,像是在讨好。
陈年盯着消息,牙都要咬碎了,沈瑜能跟着去,而自已甚至连知道她去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自已到底算是什么?
气得胸口突突地疼。
深呼吸几下,胸口剧烈起伏,看向茶几上的车钥匙,稍稍纠结了一下,随即拿上钥匙,大步迈出门。
也就两个小时。
陈年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