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第一次主动离自已这么近,近到林莫一下子呼吸都停滞了,呆愣愣地站着,好像没有明白他刚刚的话。
“你……”
林莫抬眼,看着他,话还没说完,陈年就迅速抬起了头。
明明是自已做出来的事,自已讲出来的话,现在却一副不敢承认的样子。
眼神躲闪,感觉脑子混混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
“你叫我什么?”
陈年这时候显然是不好意思了,故作凶巴巴来掩饰自已的情绪。
“没听到就算了。”
语气僵硬,但其中的羞涩完全藏不住,满满当当地溢出来。
林莫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当即觉得实在难得,陈年居然能这样喊自已,以前正儿八经处对象的时候都不肯喊。
眼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我听到啦,宝宝——”
这声“宝宝”被林莫拉得极长,不知道是回的陈年那句,还是在喊他。
反正把陈年听得整个人一颤,背一下子绷直了,露出的皮肤都泛起红霞,无助地咽了咽口水。
林莫看着他这副模样,被逗得直接笑了出来。
陈年真的跟个鹌鹑似的,太可爱了。
“那我走了。”
陈年呼吸急促,感觉自已身上要被林莫灼灼的目光盯出一个洞来,浑身发烫。
转身就要离开,脚步仓促,像是在躲着什么。
林莫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陈年停住,僵硬地扭头,不知道林莫想做什么。
林莫笑着,笑得陈年心里慌慌的。
“晚安,宝宝。”
林莫一开口,陈年就感觉自已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刚刚就不应该多那一句嘴。
陈年后悔莫及,论骚话和脸皮,他是断然比不过林莫的,只能被动的受她调戏。
赶紧扭头回去,假装没有听到,快步往门口走。
林莫站在后面,看到他红成一片的后脖颈,不由地发笑。
明明这么不经逗,还爱挑事。
听到林莫的笑声,陈年更加紧张了,呼吸声与脚步声同步,甚至开始同手同脚。
迅速开门,离开,仓皇而逃,林莫笑得不停歇。
回到自已房间,陈年重重舒了一口气,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这时候才发现自已背后已经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心脏狂跳不止,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跳出胸腔。
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走进卫生间,镜子中的人脸色极红,像是红遍半边天的晚霞。
陈年一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感觉自已在林莫面前丢尽了人,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自已先败下阵来。
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微凉的水直接扑在陈年脸上,他好像对自已的脸毫无怜惜一般,咬紧了牙关,只想让这该死的红晕赶紧消失。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回回被林莫调戏成这样,陈年都嫌弃自已这破身体不争气。
脸上渐渐降温,眼角的红却迟迟不肯褪去。
陈年索性不再管它,随手拿毛巾擦过,就往沙发上一靠,脑子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刚刚的场景。
扶额,无奈,再怎样生理性的喜欢都是控制不住的啊。
手机亮起,林莫发来消息,陈年捞起被甩到一旁的手机,打开聊天框。
“晚安,宝宝~”
后面还跟了个kiss kiss的表情包,颇有林莫的风格。
陈年咬牙,这还怎么晚安,林莫是懂得怎么搅得自已心绪不宁的。
“你也是。”
“宝宝。”
陈年恨恨地敲下几个字,像是企图用同样的方式来回击林莫,但他忘了林莫跟自已不一样,自已这样只会让林莫更兴奋。
确实,那边的林莫看到陈年回复的消息以后,直接激动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嘴角的笑收都收不回去。
林莫是高兴了,陈年却心思乱了一夜。第二天林莫看到他时,正顶着俩显眼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诶?你没睡好啊。”
陈年感觉她明知故问,自已这样是因为谁,只朝林莫难得的露出假笑。
打车去机场,一行六个人,一辆车坐不下,只得打两辆车。车来了,陈年先上了一辆车的后座。
“哎!小林,你赶紧上去啊!”
有两个同事格外的热情,正是睡在林莫隔壁房间的那两人。陈年一看到他俩挤眉弄眼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坐着,等着林莫上车。
林莫也没多怀疑,只觉得两人热情,上了车,却见他们眼疾手快关了车门。
“陈总,我们去坐另一辆车了哈!”
两人朝陈年露出了一种“不打扰你们“的笑,陈年对他们微微一笑,随即就装作没看见,坐直了身子。
林莫看看这俩人,又看看陈年,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的地方。
林莫还不知道,自已想藏着掖着的事早就被陈年变相公布了。
那两人笑着推搡着还站在原地的两人进了另一辆车。
车上只剩下陈年和林莫两个人,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陈年自从以上车就一副无精打采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摇晃晃。
林莫坐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跌到哪里。她昨晚倒是睡得很好,调戏了陈年以后神清气爽,一秒入睡,丝毫不知道对方昨晚被自已的话影响得辗转反侧的情形。
晃着晃着,眼睛就闭上了,林莫正好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要是陈年醒着,断然是看不成的,估计自已盯上几秒他就扭过头害羞不给看了。
“哐当”一声,头直接撞到了车门上,大概是撞疼了,陈年睁开了眼,眼神清醒了几秒,坐直了身子。
但也就是几秒,随后就又沉沉闭上了眼,又开始摇晃起来。
这下可能是长记性了,往左晃会砸到门。陈年的头直直地往右侧也就是林莫那侧倒下。脑袋直接落到了林莫的脖颈。
林莫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神色有点紧张,无助地调整了坐姿,像是怕硌着陈年。
殊不知,在她肩膀上的陈年迅速地半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带着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