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一下华美集团陈年是在哪个包间用餐?”
林莫半趴在前台上,掏出了自已的工作证,语气有些急切。
“在望山厅,请跟我来。”
前台小姐确定了林莫的身份后,走了出来,领着林莫过去。
林莫还没走近包间,就闻到浓浓一股酒气,难闻至极,冲得她直犯恶心。
几个中年男性横七竖八地靠在包间沙发上,一个个肥头大耳,喝得酒气熏天,小李也在其中。
“哎!美女!给我们把酒倒上!”
一个年纪看上去能当林莫爹的男人看到林莫走进来,色眯眯地用油腻的眼神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笑得猥琐,露出发黄的牙,朝林莫招招手。
林莫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感,不去理会,只四处张望着陈年的身影。
那男人眼见着林莫不搭理自已,觉得在众人眼里丢了面子,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啊!还不过来!”
他又开始大声嚷嚷。
林莫听得心中烦躁,只想一拳捶他脸上,但碍于这些人恐怕是自已项目的合作方,便还是强忍住火气,保持客气地回复。
“我不是服务员,我是来找人的。”
那几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地早就脑子里一团浆糊了,才不管林莫是什么身份。直接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林莫走过来。
伸手,想要拽林莫的胳膊。
林莫侧过身子躲开,但还是被沾了一身酒气。
那人没碰到林莫,一个踉跄,直接撞上了桌角。
“哎呦!我的腰啊!”
其他人看到他摔倒,连忙冲上来扶。
“王总!没事儿吧,王总!”七嘴八舌的,一阵嘈杂。
那个被唤作王总的被人搀扶起来了以后,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颤抖着指着林莫。
“你!你!”
林莫见陈年不在房中,也不搭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今、今天敢走一个试试!”
那人见林莫完全不给面子,甚至打算直接离开,断然是不肯的,讲话都讲不明白开始大舌头了,还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
林莫自然不理会,翻了个白眼就当自已今天倒了霉了,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
王总见状更加气急败坏,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马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伸手,打算握住林莫的肩膀。
等林莫注意到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即将碰到自已,已然躲闪不过。
预想之中被触碰到的恶心感却并未发生。
一只白净的手突然从旁边伸来抓住了那只堪堪要碰到林莫肩膀的手,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了一小阵风,掀动了林莫的发丝
那只手,白净,纤长,手背处青筋凸起,与上来按林莫肩膀的那只肥大黝黑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林莫扭头,陈年优越的侧脸映入眼帘。
他眉头紧皱着,嘴唇微抿,眼眸低垂着,紧紧盯着拽住的那只手,整个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眼中仿佛有惊涛骇浪。
“离她远点。”
这几个字像是从唇齿间硬挤出来的,带着威胁的气息。
随后手狠狠一甩,大概是用了不小的力气,将那人甩得倒退了几步,还是在同伴的搀扶下才堪堪站稳了身子。
“陈、陈总。”
那人也看清了他面前站的是谁,看了看陈年,又用余光打量了两眼林莫。
这时候,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眼前这两人之间怕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后面站的王总也是个人精,立马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刚刚先挑起事的就是他,现在又装作一切与自已无关的样子赶紧出来圆圆场子。
“陈总回来了啊,这位小姐是您公司的人吗?实在不好意思了啊,我们刚刚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新配的服务人员呢哈哈!”
那个王总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朝着陈年赔着笑。
又转身面向林莫,给自已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了啊!我先替他们给你赔个罪!”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姓王的先一步假模假样道个歉,礼数啥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是在逼着林莫后退一步不去介意刚刚发生的事啊!
林莫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但此刻她代表的是整个项目组,是整个公司,也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林莫正强行按压住自已的性子忍着,不去看那个男的虚伪的嘴脸,准备马上就直接离开眼不见为净。
余光一瞟,却看到陈年已经端起酒杯。
心底的那股火直冲天灵盖。
自已大晚上的他一个电话就大老远的跑过来,结果被人羞辱了陈年还想着跟人喝酒“你好我好大家好”??
林莫这下真受不了了,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刚刚张嘴准备破口大骂一通。
就见得陈年手腕发力,酒杯中的酒瞬间泼洒出去,完美地落在那个王总的脸上,一滴不漏。
林莫看傻眼了,呆若木鸡地张着嘴。
这时,陈年轻飘飘传遍每个人的耳中。
“一不小心杯子没拿稳,对不住了王总。”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陈年的意思,一帮子人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陈年会为了一个女人,直接从明面上向他们示威。
“今天喝的有点多了,身体不适,王总,我们就先走了。”
陈年举了举空酒杯,微微昂了昂头,拽起林莫的手,就直接往外走。
陈年的手比林莫的大一圈,宽厚,有力,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包在之间。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陈年的体温略高,热量源源不断地通过手掌,从陈年传向林莫。
林莫傻愣愣地跟在陈年旁边,任由他牵着自已离开,只包厢里一帮子醉鬼,看着两人的背影,气的吹胡子瞪眼。
林莫看着陈年的侧脸,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跳动。
他的身上酒气浓重,但是林莫却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比酒味更浓郁的,是陈年本身的味道,干净,浑厚,如雨后春笋一般,拼命地从酒味之下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