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四人将师父送入闭关洞穴后,开始踏上回程的山路。此时,秋风徐徐吹来,满山的红色和黄色树叶如海浪般起伏,发出沙沙声,偶尔还会有几片叶子飘落下来。在这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四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院子里。
剑锋地套上牛车,并将各种农耕用具整齐地搬到车厢上,随后呼唤师弟师妹们上车。按照门派的规定,每个新入门的弟子都需要开垦两亩荒地进行耕种,因此他们这次要开垦四亩土地。
林凡和梦璃都是第一次乘坐牛车下山,本以为牛车会很慢,没想到仅仅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山脚下。从这一刻起,林凡深刻认识到,牛跑得比马慢这种观点是不对的。如果有人再这样对他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对方来到九龙山,让他们亲自体会体会牛车的下山速度。
沿着河岸一路向东行驶,时间不长便看到了前方有一条岔路。拐进这条小路,继续向北前行不到半里路程,便来到了一处三山环绕的盆地。这里有数块分散的田地,从田地之间的距离可以看出,这里不仅仅只有两位师兄的土地。玄清门各脉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而林耀阳一脉只需四亩地,因此其他脉中耕地紧张的师兄弟们常常会选择到其他脉去开荒。这种情况在门派中已经习以为常。由于最早在这里开荒的是剑锋和重阳,所以他们的两块地整齐地排列在最前面。此时的地里只剩下收割后留下的玉米根茬,地的右侧是一条用于灌溉的沟渠,旁边还建有一间守夜用的茅草屋,房屋旁边堆积着大量从地里收获的玉米秸秆。而田地的左侧则是一片茂密的荒草,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将这片荒草清理干净。
剑锋分给每人一把镰刀,四人站成一排向前推进。突然杂草晃动,从中跳出一只肥大的兔子被割草声惊吓向远处逃跑。重阳眼睛一亮,扔下手中的镰刀,身形如箭般朝着兔子飞奔而去。他运转轻功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兔子。然而,兔子也察觉到了危险,奔跑中突然一个急转弯向右跑去。
此时,剑锋早就预判了兔子的路线,早已手持镰刀在右边等待着。兔子身形矫健,一扭身再次向左前方逃跑。这时的重阳已经解开了道袍,双手各抓住一面衣襟撑开道袍,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他左摇右晃来回乱窜模样甚是古怪,兔子哪见过这等奇怪生物,吓得急忙转身往回跑。
重阳见状,大声喊道:“快,快,林凡梦璃快截住它!”此时,林凡和梦璃才反应过来。林凡张开双臂,弯腰试图拦截,但没想到兔子此刻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竟然跳起来用四脚蹬在了林凡的脸上。接着,它后腿发力反向弹跳出去,而林凡则仰躺在地。
就在兔子的身子飞在半空中时,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只听到砰的一声,它撞到了迎面打来的一根木棍,当场死去。原来是梦璃见兔子飞来闭眼乱挥木棍碰巧正中兔子面门。
林凡从地上爬起身,弯腰看了看那只死去的兔子,又扭过头看了看梦璃,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道:“梦璃师妹,稳、准、狠,厉害!”然而,梦璃却看到林凡脸上印有的小花形状的脚印,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林凡纳闷梦璃为什么发笑时,剑锋和重阳匆匆赶了过来。重阳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呦,师弟怎么开花了呀。”林凡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开花?”剑锋则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夸赞道:“师妹真厉害,一棍子就把兔子给打死了。”重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嬉笑道:“嘿嘿,师弟,今晚的兔子宴可就全靠你啦。又可以让我的五脏庙饱餐一顿喽。”林凡听后,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交给我就行。不过你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花?”
重阳摆脱了林凡的追问,将兔子用草绳拴好,挂在茅草房门前的房檐上,以防被其他野兽偷走。接着,四人继续投入到地里的劳作中。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四亩地的除草工作。之后,他们又花费了一个时辰吃饭并稍作休息。
下午重阳站在牛前,手拽着缰绳,引导着牛的方向;剑锋则跟在牛后,手扶着木犁,调整着翻耕的深度与宽度。而林凡和梦璃则负责处理翻耕后的土壤,他们手持锄头,将大块的土块敲碎,并仔细地挑拣出其中夹杂的石块,以保证土壤的松软和平整。四个人各司其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直至黄昏时分,他们才完成了一半的耕地工作。剑锋挺直了腰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我剩下的明天再干。”四人收拾好农具,整齐地摆放在茅草屋内,然后拎起捕获的野兔,坐上牛车,踏上归山之路。经过一整天的辛勤劳作,大家都感到筋疲力尽,浑身沾满了泥土。回到山上后,他们纷纷回到自已的房间,洗净身上的污垢。而林凡则钻进厨房处理兔肉,加入各种调料腌制。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重阳抓着一把木签,趴在桃树下的石桌上,打着哈欠,似乎有些困倦。梦璃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双腿上放着笸箩,专注地挑选着里面有虫或坏掉的豆子,她的动作轻柔且细致。而剑锋则蹲在地上,点燃篝火,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林凡端着腌肉的盆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温馨的场景让林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不由得笑意挂上了眉梢。
重阳看到林凡楞楞的站在原地,高声喊道:“林师弟,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我都快饿死了。”林凡这才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跑过去。
在重阳喋喋不休的灵魂洗礼下,四人很快将腌制好的兔肉穿好。烤制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林凡身上,这会火力正猛,不多时,兔肉便开始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林凡熟练地翻动着兔肉。最后,再撒上盐巴和特制的烧烤调料,翻烤两遍后,便装盘上桌。
重阳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兔肉,大口咬下去,赞不绝口:“哇!师弟,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如此美味啊!”他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夸赞着林凡的手艺。
忽然,重阳意识到这么美味的佳肴怎能没有美酒相伴呢?他迅速跑去拿酒,不多时便抱着一坛酒跑了回来。他兴奋地打开坛封,酒香顿时四处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着桃子的淡淡清香。
原来这酒是夏天从院子里那几棵桃树上摘下来的桃子自已酿制的,所以香气中带有淡淡的桃子香,他给每人都倒了一碗。梦璃说:“二师兄我不会喝酒。”重阳解释道:“师妹这酒被桃子的糖分中和已经没有那么猛烈,尝试一下无妨。而且世间众多事物不亲身体验又怎知它的好坏呢?就像这酒一样,你只听别人说酒的辛辣,你不亲自品尝一下又怎么能知道别人说的到底对不对呢?”梦璃好像觉得师兄说的有点道理便小小的抿了一口,果然此酒微甜并没有他人口中形容酒的那种辛辣,再回味还有清淡的桃香留于唇齿之间回味悠长。“果然好喝!”
重阳呵呵笑道:“我没有骗你吧,不过只此一碗,毕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人的。”几人赏月品酒,吃喝畅聊说不尽的逍遥快乐。
剑锋喝了一口酒感慨道:“还是是兄弟多好哇!想当年师父把我救上山,后山终日只有我一人生活,想想那会只有十岁说不尽的孤独寂寞啊。唉!”剑锋借着酒意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重阳单手捂着嘴小声贱兮兮地说道:“嘿嘿,别听他瞎说他可不孤单。掌门知道咱们师父在家待不住,师父不在的时候就会吩咐长春师兄,来后山和他作伴怕出危险。每次来长春师兄都会带着他妹妹铃兰师姐一起来,铃兰师姐和咱们大师兄同岁,晚上他们三个就睡一个屋里。大师兄想家睡不着的时候,铃兰师姐就会安慰他,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后来经常来后山看他陪他,就这样快乐的度过了三年,可谓是青梅竹马了。可惜咱们大师兄太腼腆不敢表白。不然嘿嘿嘿。”剑锋掐着还在坏笑着,重阳的脖子摇晃道:“我们可是纯友谊不要瞎说。”重阳挣扎艰难回道:“好好好,你们是纯友谊,纯友谊。快放手我要死啦。”梦璃好奇问“为什么是三年啊?”重阳揉着脖子说:“因为我来了啊,估计大师兄恨死我了,哈哈。”梦璃恍然大悟。林凡也跟着笑了,顺嘴问道:“那师妹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师父收留的呢?”梦璃望着天上的月亮开始诉说她的遭遇。
原来她家住北风山脉下一个叫永宁村的地方。家中仅有她这一独女,其父母希望她能够如琉璃般纯洁美丽,故而起名叫许梦璃。在她十二岁那年,村里来了两位陌生人,自称是进山采药的人,来到村子购买进山所需的装备和干粮。次日清晨,二人便携带着行囊进入了北风山脉。数日后的夜晚,忽然间,从北风山脉深处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村庄的居民都从睡梦中惊醒,院子里的狗纷纷对着山中狂吠不止。有过一段日子,村民们发现村中饲养的家畜离奇失踪,有人开始传播谣言,称进山的那两个人释放出了山中的妖魔,那声巨响正是妖魔冲破封印所发出的声响,而那些消失的家畜则是被妖魔吞偷去吃掉了。谣言愈演愈烈,搞得全村人心惶惶。
梦璃一家居住在村子的最外层,每当夜幕降临,他们总是忧心忡忡、忐忑不安。这天深夜,梦璃一家已经准备休息。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自家的牛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停地发出哞哞的叫声。对于这个以耕作为生的家庭来说,一头牛几乎意味着他们的全部,因此即使内心充满恐惧,梦璃的父亲还是毫不犹豫地抄起锄头,冲出屋子。紧接着,嘈杂的打斗声响起。然而,没过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梦璃的母亲心急如焚,她既担心丈夫的安危,又放心不下梦璃。她紧紧抱住梦璃,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叮嘱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走到门口,回头深深地望了梦璃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决绝。随后,她打开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那一刻,梦璃并不知道,这一眼竟成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永诀。
从那以后,梦璃开始了独自生活的日子。每天,她只能依靠邻里乡亲们的帮助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年,梦璃在孤独中逐渐长大。
就在这时,林耀阳来到了这里。他听闻山中曾有妖物作祟,便前来调查。经过数日的深入探索,他除了发现一些巨大物体曾经趴动过的痕迹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当他了解到梦璃的身世后,心生怜悯之情,决定将她收为弟子,并带她回到门派。
林凡听后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原来师妹的身世竟也是如此凄苦,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定要让师妹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剑锋喝了一口酒,语重心长地说道:“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一家人。祸福与共肝胆相照。”林凡和梦璃两人闻言,皆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重阳此时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口,顿时来了兴致,豪情满怀地念道:“千里雁南飞,万里秋意浓。凡间多苦难,仗剑济凡苦。”如今的重阳越来越能体会到师父经常外出游历的初衷,他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自已也要如同师父一般,行走天下,救死扶伤。
这时,林凡也被这豪迈所感染,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咱们何时才能出去闯荡江湖呢?”重阳却是毫不留情地给他来了一个脑崩,笑骂道:“你连路都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啦?你们还差得远呢!明日咱们继续去地里干活,等忙完这段时间,大师兄会开始教你们武功,而我则负责教你们识字。等你们具备了一定的能力之后,便可出门历练了。”林凡兴奋的说道:“真的嘛,我都等不及了。”四人畅想着未来一直喝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