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古蓝县。
我叫吴牧,出生自哪里,父母是谁,我并不晓得。
每次我问起是从哪里的山捡的,爷爷总是含糊其辞,让人摸不着头脑。
爷爷是个邋里邋遢的白胡子老道,听他讲,他来自终南山脚下的一个老道观。
靠算命,给人安顿家为生计,且每次只收一枚银元。
虽然生活不富裕,但也乐在其中,从没让我饿着。
我跟爷爷居无定所,走到哪便歇在哪。
哪家出了事,爷爷总会带着我闻声赶去。
但像我跟爷爷这样的组合,人们普遍认为是个江湖骗子。
大多时都会被轰出家门,爷爷也只是笑而不语。
席地坐于门口,静静的等待着,等他家实在没办法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才会请我们进去。
爷爷很厉害,不论看病救人,斩妖除魔,还是风水堪舆样样手到擒来。
我自小就跟着爷爷走南闯北,遇到过太多的诡异秘事。
爷爷也毫不吝啬,把所学都倾囊相授,我可以说是得到了爷爷的真传。
我16岁那年爷爷仙逝。
临走时爷爷将一本泛黄的册子交到我手上,并嘱咐我20岁之前不能踏足哀牢山地界。
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虽然很好奇,我也只能按他的意思遵从,毕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本想着,靠着爷爷教给我的本事讨一口饭吃。
奈何太年轻,大多人有眼不识泰山,多半都会将我驱赶,我做不来像爷爷那般入定等待。
偶尔赚个一枚银元,也支撑不起生活的费用。
走投无路的我转至陕西,偶得陈瞎子赏识。
此后我便跟着陈瞎子干起了贩卖古董的生意,偶尔也会接单出出差,盗取下流失的古董。
靠着爷爷教给我的本事,在圈内也混的风生水起。
被人称作“小盗圣。”
可盗取的却不是墓……
我的老板陈瞎子,那可就厉害了,出身盗墓世家,我习惯喊他“陈爷”,是实打实的卸岭力士,卸岭群盗的总把头。
年轻时江湖无人不知。
可惜眼睛因为早年盗取献王墓时,中了护陵的毒雾,为了不让毒物继续蔓延,伤及性命,便活生生挖掉了自已的双眼,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夜眼。
从此便隐退江湖。
初次见他时,他身材干瘦,头顶圆帽,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手里拿一根竹盲杖。
嘴里神神叨叨的,拉着我就要给我算命,你别说,算的还挺准,就是唯独算不出我的身世!
“陈爷,你就让我去吧,我都20岁了,可以进山了。”
“你小子,就不能安分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地方是你能去的了的吗!”
“整天吵吵,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陈瞎子躺在摇椅上,不耐其烦的劝解道。
“呦,吴哥又吵着要进山啊。”
“带小弟一个呗,我已经很久没活动手脚了。”
门口走进一个白白胖胖不修边幅的胖子,顶着一个刺猬头,腰间挂着一把小刀,打趣道。
我抬头看到走进来的王胖子,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大堆资料,小跑过去拉住王胖子的胳膊就撒起娇来。
“王哥,你就替我说说话呗,我道爷说了,20岁之前不能去,现在我已经20岁了,可以去了。”
“你们要是实在放心不下,那咱就一起去。”
“咦,打住!”
王胖子抽出胳膊,做了个格挡的动作,继续言道:“陈爷说的对,那地方可邪门着嘞,别说是你,就是年轻时的我们也不敢踏足哪里。”
王胖子这个人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他岁数比我大,但总喜欢喊我吴哥。
别看他长得憨憨的,做起事来却不从拖泥带水。
我被陈瞎子带回来的第二年,便与他结识。
听说之前自打他爱人云彩死去后,就一直留在广西巴乃为云彩守墓,或许是想通了一点,来到了陈瞎子这里,整天借酒消愁,整个人异常颓废。
好在这两年慢慢开始活跃起来,偶尔也会开下玩笑。
可能是跟在吴邪身边久了,刚好我也姓吴,总说我长的像吴邪。
跟陈爷一样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眼见俩人都不同意,我只好拿出杀手剪来,凑到王哥耳边轻声言道:“王哥难道不想再年轻一次吗,我可是查了,那哀牢山中不仅有李润之藏的宝贝,说不准还有哀牢王九隆的墓穴。”
“停,停!你可别激我,虽然我很想去,但你见过进哀牢山的人那个出来过?”
“那地方不是一般的邪门,不光是你想进,想进去发财的人多了去了,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垂头丧气的走到桌子旁,看着桌子上那些资料,无奈的说道:“得嘞,20岁前我道爷不让进,20岁了你们也不让我进,我怕是死了,都搞不清楚自已是谁生的。”
王胖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言道:“回头我问问吴邪,看他是不是跟谁留下过种。”
见我没反应,随后又杵了下我肩膀。
“行了,吴哥,干嘛垂头丧气的,你的身世我已经托人去查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躺在摇椅上的陈瞎子无奈的摇着头。
……
入夜,我坐在桌子前,细心的擦拭着那把道爷用过铁剑,自打记事起,道爷就一直背在身上,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剑身依旧锋利无比,吹纸可破。
随后拿出了道爷留给我的小册子和三根银针还有道爷常用的八卦镜。
这本小册子这些年来已经被我翻的不成样子,看风水,辨阴阳之术。这些年来也窥得了不少奥妙,是道爷毕生所学。
细心的整理好它们后,放进了剑鞘的隔层。
都说哀牢山不能进,但我总觉的,我的身世跟哀牢山脱不了关系。
必须要一探究竟,哪怕进去出不来!
人活一世,也总得死的明明白白。
我背上了剑,腰间别着八卦镜,从口袋掏出早已写好的信件,放在桌子上。
口中呢喃道:“对不起了陈爷,”“王哥保重。”
逞着夜色便向哀牢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