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快马加鞭赶回吉祥镇,事关杨云期的生死他更加急迫起来,因为杨云期的生死就是李措的生死。而肖劲严狠毒,储雄老奸巨滑,很难说自己离开后会发生什么事。
每隔几个镇,袁野便换一匹马,两日后才赶回吉祥镇。
客栈里李如意和陆风萍正在浣洗衣服,这几日李措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精神也好了许多,眼神不再是如痴如狂,让李如意心安定下来。
“姓袁的野男人去了几日怎么还不回,莫不是去哪里风流快活了?”陆风萍拉着李如意嚼舌根。
“袁大哥哪是那种人。”
陆风萍心里甜甜的,她当然知道袁野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只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对他的认可。
客栈外马嘶声长鸣,袁野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差点撞到陆风萍身上。“见鬼了,你怎么回事?后面有女人追你吗?我得出去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女人把你追得失魂落魄。”陆风萍又惊又喜,但还是忍不住揶揄袁野。
袁野喘着气,道:“不得了,我找主公,这次是大事。”
“什么大事?”陆风萍一把拽住他。
“见了主公说。”
屋里李措已经听到,三步并作两步出来道:“是找到娘子了吗?她现在哪里?还在生我的气吗?”
袁野正待要说,忽然醒悟过来,道:“主公,我们进房说。”
袁野和李措先进了屋子,李如意和陆风萍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衣物赶紧进屋。
“快说,是不是娘子的事?”李措抓住袁野的手。
“是,这次可不妙,主公,你快点和我走。”
李措脸色惨白,手不觉在用力,道:“是娘子出事了?她死了?”
”不是。”
“难道她嫁人了?”李如意也心突突地乱跳。
“都不是。”袁野急得要死,偏这阵他像哑巴了一样,嘴边的话倒不出来。
“那你快说是什么事呀,你把人急死呀?”陆风萍拍了袁野一下。
大约是这一下把袁野的紧张给打掉了,袁野吁出一口气,道:“阿吉她现在青云寨。”
“青云寨不是强盗窝吗?阿吉被强盗抓走了?”陆风萍大惊失色。
袁野唉了一声,跺着脚道:“青云山的强盗早给赶跑了,现在的是我们秦王府的兄弟,前几日阿吉他们经过百灵镇,遇到朱刚他们,朱刚见阿吉标致就怀疑她是女扮男装,故意扯掉阿吉的束发头巾,总之是和展伯兮他们打起来。”
“后来呢?”
袁野瞥了李措一眼,李措的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朱刚他们在茶中下了药,展伯兮和柳凤知哪里是他们对手,然后琴哥这丫头把阿吉带到青云寨,我听萧大哥说是,琴哥调戏阿吉,被阿吉杀了。”
陆风萍骇了一大跳,道:“阿吉把琴哥杀了?”
“是,琴哥那丫头总以男人自居,调戏漂亮姑娘,这你们都是知道的,可能阿吉误以为她是男人,所以愤怒中杀了琴哥。现在肖劲严要杀阿吉为琴哥报仇,我本来要带阿吉走,肖劲严还和我打起来,要不是我躲得快,头只怕被他砍下来,储雄也帮着肖劲严,说这事要主公来。”
“那野哥你伤着没有?这个老东西敢动我男人,我和他势不两立。”陆风萍双手叉腰骂道。
“我被他削掉了一缕头发,不碍事。”
“野哥,你难道没说阿吉是主公的夫人吗?”
“说了,但是阿吉否认了。”
陆风萍啊了一声,道:“阿吉为什么要否认啊?她不想活吗?”
“娘子还在恨我。”李措咬着嘴唇。
李如意一直皱眉沉思,这时道:“我看她应该是太傲气了,如果我是她,也不会用你来活命。”
“可这事要怎么办?阿吉杀了琴哥,就算是主公也不好处理嘛!”陆风萍摸着下巴,如果不杀杨云期,那兄弟们便会认为李措徇私,从此不再信任和尊重李措,对李措唯命是从,如果杀杨云期,李措决不忍心,也决不肯杀。
“当然是不杀了,不然主公还算是个男人吗?连自己娘子都保护不了。”袁野白了陆风萍一眼。
“那帮兄弟呢?以后他们还会信服主公吗?”
“说实话,这事算琴哥咎由自取,虽然结果严重了点,如果肖劲言不是太溺爱她,琴哥也不会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我可是听萧大哥他们讲,当他们进去时,阿吉衣衫不整,所以琴哥当时的行为一定是太过份。”
“我看琴哥是变态,以为自己是男人。”李如意冷冷地道,她与琴哥见过几次,琴哥言语行径不讨喜。
李措起了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袁野瞧了一眼,道:“萍儿,你和如意赶紧收拾,我先去追主公,如果你俩出来不见我们,就自去青云山。”
“好,野哥,等我到了青云山就去教训肖劲严,敢动我男人,我要他好看。”
袁野不敢多说,慌忙出来寻李措,李措解下院内的一匹白驹跨上去,他也解下一匹黑马,正好马匹的主人出来,大喊有人偷马,袁野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金子掷去,那人拾了金子才没有言语。
瞬间两匹马出了城,奔向东都的方向,但只片刻的功夫,袁野看到李措的衣衫上印上血印子。
“主公,你的伤口裂开了,我给你包扎。”
“不用管。”李措拍着马腿,此时他完全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脑中心里想着全是杨云期,是杨云期的安危,那比他的生命重要。
他了解他的部下,肖劲严本来就是强盗头子,心狠手辣,刚投奔他的时候也不是完全对李措心服口服,只不过是因为被大随的军队攻打无处可去才投奔了他。
后来肖劲严跟着李措东征西战,见到李措治军严明,善用人材,这才对李措心悦诚服,誓死效忠。
就像袁野说的那样,李措脑中第一想到的就是救杨云期,他是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娘子去死。
与其做一个让所有人敬重和信服的统帅,他更宁愿做一个女人的丈夫,保这个女人一世安稳,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他早就放下辉煌的一生,天下的大业根本不能打动他。
“娘子,我来了,你等我。”他在心里疾呼。
天下虽大,但如果没有家,那人生就并不是美满,这一辈子他要和杨云期组成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