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姜一戴着口罩不停的咳嗽,昨天跟应淮聊过后,在操场上静坐了一会儿,吹了秋风,昨天晚上饭也没吃,感觉浑身无力,直接上床睡了过去。
寝室里,应淮和陆杞不在,估计又去校外玩了。
姜一早上起床时,还是强撑着用冷水洗了脸才有精神出门的。
他翻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一路走一路咳嗽。
没想到这样一个游戏,连感冒都能安排上,太逼真了!
校医室要九点才开门,姜一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都不安稳,时不时就要咳嗽几声。
第一节课结束,姜一跟老师请了假,去了校医室。
邹彦池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书,无框眼镜下衬着人很是冷峻,依然穿着长袖衬衫,外套白大褂,窗台上那盆仙人球有些干瘪了。
“邹医生,我感冒了,拿点药。”
姜一敲了门,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进来”
邹彦池合上书,看到满脸通红,眼神迷糊的姜一,知道这人是真的病了。
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递给了姜一。
“夹住,十分钟后再给我”
“谢谢”
姜一坐在医务室的白色病床上,脱下外套,里面是白色短袖,袖口很宽松,他直接从外面将温度计伸进去夹住。
邹彦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书。
姜一无聊,就四处打量医务室。
医务室很干净,墙壁,地面,玻璃都一尘不染。除了一张病床,还有两个柜子,一个柜子放着资料,一个柜子放着各种药剂。
靠窗户下就是邹彦池的办公桌,他坐着可旋转的皮椅子,旁边是另外一把患者坐的不锈钢椅子。上次也是在这把椅子上,他被邹彦池用听诊器……
姜一脸一红,将过去的记忆跳过。
又看向邹彦池,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自从上次厕所隔间,邹彦池发疯给他看小鸟后。
事后,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两人一次面都没碰到过。
说起来,邹彦池看起来并不像会安份的的在学校当一个普通校医的样子。总感觉这人,比起医生,更适合一些,诸如什么奢侈品男模,冷酷杀手,黑心科学家等反派角色。
姜一胡思乱想时,有学生膝盖擦破了,来找他拿药。邹彦池做了登记,拿了一包棉签,一包碘伏就打发走了对方。
邹彦池看了下手机,站起身走到姜一面前伸手,姜一将温度计取出来递给对方。
“39°”邹彦池看过温度计放回抽屉,便开始配药。
“有没有什么过敏?”
“没有”
“最近降温,感冒的学生比较多。”
邹彦池边说边三下五除二徒手掰断了透明小玻璃瓶,将药剂用针管抽出混合,兑到大瓶的葡萄糖里面,一手拿着药水瓶一手拿着针管走到姜一面前,将药水挂好,调试好高度,直接拿过姜一的手,眼睛都不眨的顺着静脉血管扎了进去。
姜一只感觉手背一疼,下一刻输液管里的血退回自已体内,吊瓶里的药开始正常一点一滴的朝他身体里输送。
姜一缓缓吐出一句:“6”
姜一小时候有一次放学回来发烧,那时候他爸妈还活着,他烧到39.5,坐在椅子上吃饭脑袋一歪一点的。
他妈还笑哈哈哈的对他爸说:“看姜姜多可爱,小脸红噗噗的。”
然后他爸也跟着笑,最后他饭也没吃完,他爸叫他去洗澡时才发现他已经很烫了。送到医院医生直批评这粗心夫妻俩。
烧到迷迷糊糊的姜一看护士姐姐给他扎针,小孩血管细,护士姐姐又是个实习的,一紧张,扎歪了。扎进去,退出来,连扎三次,第四次才扎对位置。
姜一觉得自已是男人,不能哭,硬生生憋着嘴,压下了眼泪。小护士倒是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劲道歉。
小姜一始终惦记着那天饭桌上没吃完的炸鸡腿。
等他病好,能吃油炸食品了,再也吃不到记忆里那样美味的炸鸡腿了。
邹彦池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姜一身上,照例去洗了手,又用消毒纸巾擦了一遍手,而后拖过椅子坐在姜一身边。
姜一躺在病床上,长发长到了胸口,微微卷曲,因为发烧倒衬托的小脸红红的。
邹彦池看着眼前这人小可怜的样子,有些想笑。平日里对他,像是张牙舞爪的猫,看似好脾气,实则会偷偷使坏,毛茸茸爪子里面是足以抓伤人的利齿。
“药水一时半会儿挂不完,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我会看着。”
邹彦池说。
姜一眼睫毛眨了眨,下巴埋进被子里,是和邹彦池身上一样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前觉得难闻,现在却觉得很安心。
姜一看着邹彦池,邹彦池看着药瓶,两人相顾无言,时间变得缓慢。
很快,姜一困意袭来睡着了。
邹彦池看着姜一歪着头,乖巧的挨着被角的样子,手指痒痒的,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邹彦池撩起衬衫袖子,看向左手腕,那里戴着的金表出现了红色的倒计时1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