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鹭在林凡家没待几天,随后返回许昌上班,他在工作上屡屡受挫,度过夏季的漫长,直到秋天依旧在家待业。
他对于未来发展雾茫茫一片,看不到属于自已的天地。
陈鹭也会在空闲时,偷偷开车来到林凡老家,制造出意外惊喜。
尽管生活满目疮痍,陈鹭总能给他带来希望,有时一句平平无奇的关心,茶余饭后的一声问候,时刻提醒他应该振作。
林凡在这段时间,从一个性格开朗的人,逐渐转变成沉默寡言,经常把自已关在房间闭门不出,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流,那些无心之言,令他深感疲惫,以前他几句话出口把人说笑,而今除了陈鹭外无人把他逗笑!
秋季末,林华在杭州接下活,林凡跟着弟弟前去工作,也见识到有生以来环境最恶劣的地方!
工地上的日子,并不像想象般美好,早起上厕所需要排队,中午吃饭也要排队,甚至上下班打卡少不了排队。
林凡与林华居住在同一间铁皮房,初到杭州天气不算太冷,随着冬天来临气温越来越低,那一年寒潮肆虐,空调坏掉无人来修,外界温度低,屋里墙壁遍布水滴,床单被褥白天浸湿,晚上睡觉冻得人瑟瑟发抖,想洗澡也只能跑到很远的澡堂,宿舍只有USB接口,吹风机之类的电器毫无用处。
每天天不亮早早出门,在工地上忙前忙后,工人一旦有谁请假,或者旷工的情况,林凡也要上去帮把手,一身衣服脏乱不堪,连续阴天加上温度不高,工作服往往还未干,迫不得已穿在身上。
林凡早上去的早,晚上回来最晚,短短一月瘦下四五斤,午休仅仅一个小时,其中包括用饭时间,哪怕剩下十分钟也要小睡一会,可想而知究竟有多累。
一天晚间下班,林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林华正坐在床头。
“工具收拾好了吧?”林华出言问道。
林凡点点头,“放心吧,锁起来了!”
林华又说道,“再干一个月,挣点钱先把你的账还了,利息滚来滚去,啥时候到头!。”
“行!”林凡回应,解开扣子歇息。
随手拿来手机,无意间刷到有人结婚的视频,林凡嘴角流露笑意,虽然他和陈鹭结婚的可能性不大,趁着年轻拍下婚纱照,为老了留下纪念。
林凡把这一想法告诉陈鹭,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又不结婚拍婚纱照等于浪费钱。
恰在这时,林华歪着脑袋看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看人家穿婚纱?难道是想结婚了?”
林凡笑着说道,“是啊,不管结不结婚,先把婚纱照拍了。”
“呵呵。”林华笑道,“你们走到一起的几率太小,你现在想这点没啥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华性格耿直,让他内心难受好一阵,却不想出口反驳,他们是亲生兄弟,有些话说出去伤害感情。
若没有林华的帮助,他也许工作上困难重重。
“没事,我就看看!”林凡说道。
林华用毛巾擦着手,劝道,“其实吧,我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我知道和人生相同,选择不对努力白费,你爱陈鹭想和她结婚,她却不愿意嫁给你,你早点醒悟,以免把自已摔的太疼。”
“呵呵,我出去走走!”林凡无言以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宿舍大门口,有许多在夜间售卖的小摊,林凡经常光顾的一家,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比他年纪大不了几岁,出摊时带着四五岁的儿子,站在北风呼啸的一角,一家人说说笑笑好不融洽。
欢笑声让林凡眉头舒展,平凡人的快乐,他也想拥有,以前的机会被他错过,眼下陈鹭又不肯松口,日常中面临的诸多问题,把一颗成年人的心,压迫到难以呼吸。
林凡想不明白,自已好事做尽,与缺德毫不相干,为何上天非要折磨自已。
“铃铃!”
陈鹭打来视频电话,问道,“猪头,在干嘛呢?”
林凡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已的情绪说道,“有点饿了,出来买点吃的。”
“咦?”陈鹭纳闷问道,“你晚上也吃饭吗?上回我们在一块的时候,没见你吃过晚饭呀!”
林凡撒谎道,“今天工地上活多人少,出力干活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那好吧,你别吃太多,不好消化,晚上再睡不着了。”陈鹭叮嘱道!
“哪能呢,我随便吃一点,一会就回去,你在干啥呢?”林凡问道。
陈鹭身穿睡衣,侧躺在枕头上,乖巧的模样十分可爱,笑起来时给人一种暖洋洋感觉,林凡看着她,心里的忧伤瞬间消失。
“嘿嘿,刚躺下啊,你看,这不马上给你打电话啦,杭州最近经历寒潮,你冷不冷啊?上班多穿件棉袄,想吃什么零食记得告诉我!”陈鹭回道。
林凡摇了摇头,“冷啥啊,屋里有空调,热气腾腾的,大晚上睡觉直冒汗,一切安好,你也注意天气,再过个把月我就回去了。”
“嗯呢!”陈鹭又道,“那我等你哟!”
“好!”林凡挂断电话!
他蹲在大门口,望着对面小摊上温馨的画面,希望有一天,自已像他们那样幸福。
出门在外,林凡只会和陈鹭吐槽,工作中遇到的无语事件,防止她过多担心,山高路远又无法天天相见,让她怀着忐忑不安,心里过意不去。
林凡以为,自已像铁打的汉子,吃得了苦中苦,各种事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在不肯放弃中迎难而上,才像他的性格。
然而,人非草木,再好的建筑,也挡不住蛇虫鼠蚁的啃食,早晚会有塌陷的一天。
果然在不久之后,林凡承受不住外界种种压力,将自身遭遇转移到陈鹭身上,得到的回馈,两个人争吵,伤心,无休止冷战。
陈鹭像女儿一样懂事,又像母亲似的包容着他,尽管气到无话可说,林凡在发泄完哄她时,非常大度选择原谅……